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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吗？”

和半春看了看依旧不见少的商贩，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运，只是卖货的人信了传言一股脑地往这儿挤，客人也就跟着来这儿买，人流量大了，东西自然卖得快。

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和半春想转移话题，便问道：“那江寒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香料生意有多有名？”

大叔想了想之后说道：“就这么跟你说吧，他要是一声令下今年不卖香叶，皇帝都得大半年没香叶吃。”

“这么厉害。”和半春惊叹。敢情这是垄断了全国的香料，连御膳房都不放过？这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做到的，这人最起码得是个皇亲国戚。

仿佛看出了和半春心中所想，大叔嘿嘿一笑：“可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样一个人物，居然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锣声一响，夜市开张。和半春将分好的三类商品摆放地整整齐齐，脸上挂着笑容，招呼着往来的行人。

她这些东西成本低，除了那些木雕，其他的做工也算不上精致，所以目标客户是平头百姓，既消费得起，也不会嫌弃。

和半春专盯着衣着普通的女子叫卖，被她呼唤来的女子多会停留一阵，带走几个小物件，卖得还算顺利。

和半春又盯上了一个过路的女子。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大声吆喝，眼前的女子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肉墙。

是前日买走特制馒头渣香料的那个胖公子。

他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当日的平和，满是压抑的怒火。好在他修养还不错，如此生气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压低了声音对和半春说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和半春瞧瞧他，再瞧瞧摊子，让大叔帮自己照看一下货物，和胖公子拐去了个人少的角落。

胖公子从自己腰间扯下了个锦绣的香囊，粗鲁地打开之后，里面装的正是黑馒头渣，还散发着阵阵花露水的清香。

“怎么了？”和半春问，有点紧张，他不会看出来这是馒头渣了吧。

“你这是在卖假货！”

“什么假货？”

“它没用！”

“……它不能防蚊止痒吗？”

“能是能，但它是假的！”

“那就是不能用水化开？”

“能！”

“那不就成了嘛。”和半春一合掌，“能防蚊能止痒，还能用水化开，我哪一点说的是假的了，怎么就成了卖假货？”

胖公子涨红了脸：“但这就是假的。”他看看周围，强行压低声音说道，“这根本不是蛛香！”

“猪香？”和半春大为疑惑，“猪很香吗？猪肉确实挺香的。”

“不是这个猪，是那个蛛。”胖公子手舞足蹈，“蛛，蜘蛛的蛛。”

“哦哦，蛛香。”和半春点点头，“蛛香是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气极的胖公子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满脸无辜的和半春，比她更疑惑：“你，真的不知道蛛香？”

和半春无奈：“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卖个普通香料罢了。”

“真不是在骗我？”

和半春一摊手：“你说的蛛香应该很名贵吧，你看我这浑身上下，像是会有名贵香料的人吗？我那香卖一两银子确实贵了，但是是你二话不说，直接把金子扔给我的呀！”

“原来你卖的真的不是蛛香。”胖公子彻底平静了下来，挠挠头，“我就说蛛香怎么可能卖得这么便宜，还能在大街上买着。罢了罢了，今日是我唐突了，姑娘见谅。你的香料确实有用，我这两日再没被蚊子咬过了。”

“没事，有用就行。”原来是一场乌龙，和半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你说的那蛛香长什么样子啊，它有什么用处？”

胖公子摇头，有些怅然：“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这蛛香通体漆黑，有浓郁异香。遇水即化，又硬又柔，与平常香料大为不同。至于用处嘛——”

他道：“活死人肉白骨，无所不能。”

胖公子走后，和半春站在墙角想了好半天，愣是没想明白她的驱蚊止痒是怎么和活死人肉白骨扯上联系的。

从墙根底下出来，和半春眼尖地发现自己的摊位前面又站了一个熟悉的人，是前天陋香居门口那个特别好看的男子。他换了一身竹青绣银线的长袍，长发束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完全暴露，比胖公子还引人注目数倍，路过的人无一不扭着脖子去看他。

他站在摊位前，也不像是要挑东西，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会是在等我吧。

和半春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扯了扯衣角，拽平整了些，从暗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