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欲来,破漏的屋舍里点着唯一一盏灯早已被狂风吹灭,不断有树枝拍打着窗棂,苏茵茵双手被绑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眼里含泪瞪着面前握剑的男人,鲜血顺着他手中的剑滴下,她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咽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倒着几个身形粗壮的大汉,几乎是一击致命,但又残忍的留他们一口气苟延残喘感受鲜血和生命一点点流失。
其中一个倒在苏茵茵前的壮汉睁大双眼,孱弱的呼吸使他身体轻微起伏着,眼珠无力地半睁着,似乎是在求救。
下一秒,剑刃毫不犹豫落下,温热的鲜血喷涌到苏茵茵脸上,顺着剑往上看,一道惊雷响彻云霄,白光使她终于看清男人的面容,病弱的脸上因杀戮出现血性,突然那双眼睛如同盯上猎物般转向她。
男人如同鬼魅向她缓步走来,每步都伴随着屋舍外的雷声,“嘀嗒”声分不清是窗外的雨还是大颗眼泪亦或是剑刃上血落地。
苏茵茵拼命摇头,男人眼神冰冷毫不留情面地将剑刺进她的胸膛。
苏茵茵被惊醒汗湿了她的衣襟,胸口剧烈起伏着,咳嗽两声喉咙里似是卡了石头般疼痛难忍,起身下榻到案上到了杯水。
半月前她从这醒来时,身体乏弱无力发着高烧,宛如从鬼门关来回一趟,在医师不断努力下,终是保住性命。
方才的梦境不过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最后的记忆,而她莫名其妙地魂穿到这位女公子身上,成为将军府的贵女。
虽不是她的记忆,但每每梦到,心口还是会感到痛楚和利剑的寒意。
冬日夜里冷,月光透过窗纸静静落在案前的地面上,门外的侍女听见屋里动静,轻轻推开门,风灌进来,轻声询问道:“女公子?可是有事?”
苏茵茵听见声音,连忙该换坐姿按照这个时年代的坐姿端正跪坐好,“无事,口渴醒了起身倒盏茶水喝,你快去睡下吧。”
侍女听后退下关门,硕大的房间只剩下苏茵茵一人,见没人她释放开双腿,轻揉着小腿,当真是不知这是什么规矩,不能坐着需得跪着,自小坐没坐相的苏茵茵穿过来属实是受不了,每每跪坐一会小腿就发麻。
她起身裹上大氅,从床榻上拿过暖手的手炉,打开窗户想看看外面的明月,迎面而来的寒气吹散了屋内的炭火气,抬头望着外面大雪纷纷的景象,想着今日是看不到月亮了。
“宿主想回家了?”突兀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机器小人出现在她面前。
苏茵茵这副身体不好再加上生病的缘故,在风里站会就觉察到乏力,倚在窗框边上,“你真是站的说话不腰疼,谁无缘无故会喜欢这么个鬼地方,还有这副动两下就散架的身体。”
系统机器人朝外坐在窗棂上,望着雪景咿呀的晃悠着小腿,“我只是怕你忘了能回家的任务,来提醒你的。”
苏茵茵咳嗽两声,一巴掌把它拍飞,“我不会忘的,你要真不是看热闹,就提前跟我剧透下明天陛下组织的赏梅宴我应该如何应对。”
说完不等机器人起来,就关紧窗栓拖着病体转身回榻上安睡。
许时药物作用,苏茵茵次日醒来,感到身体轻快,全盘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散痛,侍女行春是苏茵茵自小在身旁侍候的婢女,见她身体好转发自内心的高兴,“每每到了冬日,女公子这身子总要病一场,待大病过后便像往日般活泼。”
行春手巧梳的一手好头,知道苏茵茵今日要去宫中赴宴,梳的头不同往日的娇俏可爱,多了些温顺沉稳,“女公子昨夜睡的可是不安稳?”
苏茵茵看着她为铜镜中的娇俏美人簪上步摇,疑惑道:“何来此问?”
行春将手中的和田白玉梳插在发髻前端,“今早听昨夜的侍女说,夜里听见女公子说话,似是梦呓。”
苏茵茵想起昨夜突然过来的系统,抚顺怀里橘色狸奴的毛发,解释道:“前半夜做了个噩梦,后半夜就睡熟了。”
行春还没来得及说话,桃碧欢天喜地地抱着两身新衣裙进来,咋咋呼呼地喊道:“女公子,快起身来试试这两身新衣裙。”
她把衣裙随意放在软榻上,“前几日便做好的衣裳,只是女公子身体不便,未曾试穿。”
桃碧是个话多做事粗糙的丫鬟,但几日相处,苏茵茵知晓她心地纯善的人,此刻丝毫不顾规矩凑到她跟前,苏茵茵怀中的狸奴倒是不满的抓了抓桃碧的衣袖,“我比划了两下衣裳,女公子穿上定会艳压群芳。”
苏茵茵把捂暖炉的手腾出来,在她脑门上重重点了点,“愈发没规矩了,这话都敢说出口。”
行春在旁轻笑,“女公子近日算是严谨,往日桃碧说了这话女公子还要附上两三句。”
苏茵茵不知原主性格,近日说话做事已经谨小慎微了,但这府中上下无人对她不了解,多少会出现些纰漏。
听她这么说,打岔糊弄过去,抬手指了指那件碧蓝曲裾裙,“穿这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