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启天剑剑灵

春山境，启祥宫飞鸿殿

雷神离去后，殿中两人默然相对，殿内再度陷入静谧的氛围。

周知秋深知玉道真人的话对他二人伤害有多深。

在四相神陨落之时，他们不能沉湎于悲伤，因为众神族战后岌岌可危，需要他们安抚。而当他们终于扛起尊神的重担后，他们又觉得应该为师长前辈报仇，若不顺着心意，就是不忠不孝。

然而，这些责任与他们并无关系，这原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两人默不作声，各自陷入内心的世界。周临曾教导他们作为神要“食天下之俸，享万人香火敬仰，当为天下尽责”。

苍生供奉他们如神明，而他们也享受着尊位与富贵。那么当天下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不能只知索取享受，而是要担负起责任。

然而，如今玉道真人的话，似乎让两人都感到了委屈，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是委屈，只是心中有一种压抑，让他们感到隐隐作痛。

经过片刻的沉默，周知秋突然开口说：“抱歉。”

周时序微笑回应：“这关兄长什么事，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兄长也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春山境，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对于那些无谓之人，流言蜚语，我们俩都应该做到不在意。遵守自己心中的道才最重要！”

周知秋也转笑道：“谢谢你，阿序。你总是能分担我肩头的重压。”说着，周知秋从座位上站起，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手镯。这手镯蓝白相间，镯身纹着一只飞鸟，正是白鵺的图腾。周知秋慎重地说：“这个是我亲手制作的，送给阿序，希望……你喜欢。”

周时序心中感到奇怪，心想：原来兄长送的礼物大多都是书笔等物，这还是第一次送给她女子用的钗环。

看到周时序犹豫不决，周知秋连忙说：“这是哥哥送给妹妹的，你收下吧。”周时序看到周知秋局促不安的样子，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便伸手接过，然而，周知秋却突然说：“我给你戴上。”

周时序一愣，道：“劳烦兄长。”

于是，周知秋握着她的手，缓缓将手镯戴到她的手腕上。蓝白色的手镯衬得手腕纤细、白皙，显得格外美丽。

周知秋握着时序的手，欣赏良久，欣慰地说：“还好没弄坏这块玉石，颜色很适合你。”

意识到言语可能有些不妥，周知秋慌忙地放开手，表示歉意。周时序收回手后，想到还有正事没说，立刻说道：“兄长，我还有一事，关于覆魑的事情。”

周时序继续说起正事，周知秋也变得认真起来，询问道：“什么事情？”

“覆魑手中有星轨的碎片，我与他约定，待他部族归家后，他再将那碎片交给我。未经兄长事先商议，还望陛下恕罪。”

周知秋回应道：“星轨乃宙神法器，承载着时间之力，应该将其重铸，维护世间时空稳定。”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庭中，一棵繁茂的桃树映入眼帘，落英缤纷，十分雅致。周时序也看到了，走近前道：“兄长的院中何时种下这棵桃树！”

没想到周知秋神色突然紧张起来，眼神飘忽：“妖族的树种，没什么稀奇的。”周时序未察觉周知秋的表情，只是继续赞叹：“这棵树养得如此良好，兄长一定费了心思。”

说着，他用手上戴着的手镯抚摸桃树的枝干和花朵，却不料桃树突然动了一下，锋利的枝杈狠狠划过周时序的手，留下了一道伤口。

周时序嘶了一声，忙缩回手。周知秋皱眉，并赶紧查看时序的伤口，

有些着急地问：“阿序，你没事吧！”

周时序摇头道：“没事，只是轻微的擦伤，这树有灵，春山境神力旺盛，或许她能借着这天生地养的灵气化形。”

周知秋不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周时序走出启祥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却不知前往何处。凌云宫已久闭宫门，周知秋决定派人整修，她无奈，只得应允。

心想，索性随意漫步，多年未归故里，她想好好看看这里。然而，天意似乎引导着她，再次踏入某地，俯视宫门匾额——素商宫。她愣住，眼中满是忧伤，暗想或许是天意指引吧。久久凝视着，欲迈步离去，却发现双腿无法动弹。

于是，她推开门，步入素商殿，一切犹如昔日，青砖绿瓦，青白画帘半垂，轻摇飘飘。空旷的庭院寂静无声，只偶尔八角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透露着风在风中寄托哀思。

庭前左侧那棵木兰树依旧耸立，却已无花，光秃秃的。周时序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木兰树上，径直走向它，抚摩木兰的粗壮树干，感受着粗糙的树皮，却再无灵力流动。

万物依旧，唯有那个人不在。她情不自禁地落下泪珠，一颗又一颗，缓缓蹲坐在地，心头郁闷，泪水洒落在枯土之中，声音微颤：“对不起，师父，我曾誓不再哭泣，可我……我又失言了。我有些想念您……不知是否有极乐之所，您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