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嚯!好漂亮的向日葵。’
卢锡安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轻轻抚了抚被牛皮报纸包着的花束,刚刚的幻影移形让它们有点被挤皱了。他闻声偏过头,看到一只大黑狗趴在墙头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怀里的花。
他无奈地先往空荡的街道上看了看,对它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狗似是反驳地低低发出吠声,把一个长长的包裹从墙的另一边衔了出来,很得意的样子。
‘累死我了!路上差点被麻瓜……’
“还不变回来?你慢慢玩吧。”卢锡安白了它一眼,“……你的爪子怎么了?”
他盯着大狗的左前肢,一道深深的伤口刚刚愈合,周围的毛发也好像被魔法削过的样子。
‘这是我的胳膊!今天凌晨去狼人营地看莱姆斯的时候不小心和——’
回应他的呜咽声的又是一个白眼。
“以防万一你忘了——我不可能听懂狗的语言,你还要多久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只黑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终于从墙上往下跳,它故意直直地向着卢锡安的方向,四条腿用力蹦。
“你想得美。”卢锡安说。他笑着把一小瓶药剂抛向空中,敏捷地搂紧花,拎起皮箱,下一秒就突然出现在了小巷尽头的街道上。
西里斯在空地上站定,身体先大脑一步用嘴巴接住了瓶子,他嫌弃地吐到手心上,将软木塞拔出来。
“好狗狗!”卢锡安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转身好心情地往家走去。
“嘿——卢锡安!这一点也不好玩。”西里斯一边嘟囔,一边小心把药水抹在手臂上,疤痕先是一阵灼烧,很快就融进了皮肤的颜色。
比利来敲门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边缘,卢锡安才刚把眼镜摘下来。如非需要办公,他从来不爱总是戴着它。然而几分钟前他收到了一封信,里面的内容值得他戴上眼镜一遍遍细细地看。他对着门外回应了一声,把信封重新叠好,丢到干净的壁炉里,用魔杖生了一小团火。
“晚餐准备好了?”卢锡安打开门,俯视他在两年前托一个长辈买来的家养小精灵,目的是照顾他侄女的生活起居,以此应付他常常不在家的局面。起先,不仅他那刚刚经历家庭变故的小侄女始终无法建立对新物种的认知;就连他作为一个魔法世界长大的成年巫师,也从没想过要和家养小精灵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不愿意把这称之为奴役。
比利把自己的大脑袋点了点,卢锡安又问:“芙莉西亚呢?”
“小姐和布莱克先生还没回来。”
“等他们回来再开饭吧。”
他刚要进书房写封回信,楼下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只好俯在扶手边往下看。你跑上楼,把楼梯踩得咣咣响,急着给他炫耀你的长袍和魔杖。西里斯抱着一个坩埚刚进门,右手还提着一个空鸟笼,好几本书漂浮在他的身后。
卢锡安扶额,说袍子很配你的头发——因为都是黑色,魔杖也比他的那支漂亮。目送你又兴奋地跑去房间照镜子。
“臭美一下就好,别忘了下去吃饭。”他坚持着对空气说完这句话,才下楼去直面生活带给他的那一地鸡毛。
“我都不想知道你们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
“我忘带无痕伸缩袋了嘛。”西里斯把那些书收回来,坩埚和一些药瓶堆在他脚边,一只灰色的角鸮从外面飞到他肩膀上,他惊喜地喊了声“雨滴!”,换来卢锡安匪夷所思的眼神。
“……那是什么名字?”
“芙莉西亚取的。”西里斯作势就要把猫头鹰举到他面前,“瞧瞧,多可爱。”
“你皮痒想恶作剧也得待会儿再说——”卢锡安把他的爪子挡住,“邓布利多来信了。”
余下的假期过得很快,你预习了课本,还把雨滴喂得白——灰灰胖胖,偶尔卢锡安不忙的时候也会教你一些咒语。只是西里斯没再来过,有时候会收到他的信,但也都是卢锡安检查过才转交给你。直到开学前一天夜里,一个小巧的包裹落到你的窗台上,里面是一只黄铜制成的全景望远镜,附上一张阅后即焚的字条。
那上面是这样写的:
「我忘了一年级你还打不上魁地奇,所以送你个望远镜没事儿看看比赛吧。事先声明我对那种野蛮的运动真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但詹姆和卢锡安都为那个发疯了——你能想象你叔叔是个击球手吗?他就是最野蛮的那个。
ps,还好我刚升五年级他就已经毕业了。以及我用莱姆斯的一根白头发打赌,你上过飞行课后不久就会想念坐我摩托车的日子。」
第二天卢锡安早早地把你送到国王十字车站,他把行李车交给你,指导你如何穿过第九和第十站台中的第三个柱子。
你听着听着,突然问:“你不陪我进去了?”
“我今天为了送你,跟部里申请了留在站台上给麻瓜修改记忆。这是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