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二十五日，一早起来，天气就显得有些阴沉，还挺适合户外活动。

季妙言特意换上束边服，下楼之后见到大家已经等着她了，“怎么，季督察也要跑马么？”肖闯叫她这身打扮，不禁问。

“没有，我就想，得和你们穿得一致些。”季妙言笑着说。

这么说，肖闯才看见，季妙言和周戬穿的都是湖蓝色搭青灰色的束边装，两人站在一起就是那么登对。

顾图白了肖闯一眼，这么明显还要多嘴。

到了北郊草场，已经锣鼓喧天了。因着皇太后年轻时颇为喜好跑马，如今年事已高，就以观看年轻人赛马为乐，此次正值她的六十吉寿，周武帝也是费尽心思要为皇太后庆贺一番。

彩旗装饰着四周，没有要紧政务的官员全都来捧场。进入马场后郭末远就迎过来，安排季妙言他们到主观台就坐。

主观台最中央是皇太后和周武帝的座位，一左一右从前至后便是陈齐两国的使臣之位，再往两边去，便是朝臣的位置。

待朝臣坐定，武帝与皇太后便也驾到了。

昨日游湖，季妙言一心记挂着周戬的伤，又被李皇后刁难，并没有仔细关注到皇太后。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虽是花甲之年，但整个人神采奕奕，着朱衣凤袍，戴琉璃凤冠，面色红润，笑意盈盈。

待皇太后和武帝坐定，朝臣才依次坐下，随着太常寺卿敲击铜锣三声，致鸣颂辞，庆祝活动开始了。

先是北周十六人组成的骑手，驾马而出，随着铿锵的鼓点节奏，整齐划一的在马背上跳跃表演，倒立马背、单手扶马、侧身仰骑…

朝臣们随着马上青年变幻多姿的表演发出阵阵欢呼，连皇太后也不时叫好，武帝在一旁频频点头，这气势如虹的开场，着实不错。

马术表演结束，太常寺卿宣布比赛项目开始。毕竟是为了庆寿，目的还是要让皇太后高兴，武帝命太常寺卿制定比赛标准，不可让周陈齐三国陷入僵局。于是太常寺卿想破脑袋想出来的对策就是，四轮比赛，多为团队赛，团队组建以抽签形式决定。

当太常寺卿宣布完比赛规则，北齐的几个人脸色愈发难看，武仕叁将军本想借此机会灭灭陈周两国的威风，这么一来，就是自己所在团队获胜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了。

周戬和季妙言互相看看耸耸肩，心里夸赞太常寺卿，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第一项比试开始，肖闯跃跃欲试，周戬只嘱咐他小心为上，就让他上场了。北齐自然也不甘落后，武仕叁一跃而下，其他几个都是北周军吏。

抽签之后，肖闯与武仕叁各在一队，比赛以各队三名队员比试接力，第一位骑马跑完两圈后，第二位接力骑马，边跑边用弓箭射中场边的草靶，紧接着第三位接力，需蒙面骑行，听从第二位指挥经过障碍后方可摘取面巾，直接冲向终点，先到者所属队伍获胜。

规则有趣，队员之间的默契也更为重要，皇太后看得兴高采烈。

“哈哈哈哈…”一阵童声传来，原来是坐在李皇后身边的皇子赟看见场下有队员骑马拾弓却直接摔倒在地，笑得前仰后合，“他怎么那么笨…”

“赟儿！”武帝撇过脸只口气稍重一些的喊了那皇子一声，皇子便赶紧噤声，偎在李皇后怀里。

周戬靠近季妙言，低声道，“那位是武帝嫡子，李皇后所出，皇太子的不二人选，所以武帝对其管教颇为严厉。”季妙言点点头，心下暗道，若是严厉管用，刚才那样的场合也不至于还会笑出声来。

场下比试正浓，轮到肖闯出场，他是所在队伍的第三位队员，目前场上三支队伍里，肖闯的队伍稍显落后，肖闯蒙好眼睛，听到哨声便扬鞭而出，之前第二位选手是北周御林军教头霍铮，两人前几日相识，已是好友。

霍铮在场边指挥肖闯，“直行往前、有一尺高木栏，好，预备，跳…”两人配合默契，肖闯直接超过另两队，过完障碍，肖闯拉下布条，疾速冲向终点。

第一轮比赛结束，场上呼声、哨声此起彼伏，这样的比试，既有娱乐性，又有挑战性，观战的人也能享受其中。

“好，真是好！”皇太后止不住点头赞扬，“皇帝想出此种方式，真是别出心裁，比单纯赛马好看！”

“太后喜欢那便是好，赏太常寺卿、赏第一轮获胜队伍的各位勇士！”武帝看见母亲久违的笑容，自己也高兴。

肖闯捧着赏赐的金制别刀笑眯眯的回到座位，向顾图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两个人在那互相打趣，都没注意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周将军，”苏威不顾新兴公主阻拦，硬是走过来，朝周戬行礼，“五年前下官曾有幸同周将军比试过马术，下官技不如人，败于周将军，不知下官是否再有机会，能向周将军讨教？”

一旁的新兴公主想替周戬拒绝，又觉得在人前驳苏威面子不太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周戬起身回礼，季妙言跟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