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睡在房里的清流听到口哨声，眼睛一睁，腾地坐起来，旁边的靳克具吓了一跳。

“你醒啦？”靳克具问。

“嗯，太晚了，得回去了。”

靳克具听着外头有些响动，“行，我也得去看看。”

两人从厢房出来，清流跟着靳克具，直接到了大门，府兵看见靳克具旁边的清流，未多加阻拦，就放行了。

周戬一直踏着瓦顶飞纵着到了农家宅院，一跃而下，进入后院。

推开堂屋门，青禾立马迎过来，“姑娘，您可回来了，没事吧？”

季妙言朝青禾笑笑，“没事。”

周戬把季妙言放在板凳上，“青禾，今夜太晚了，小六子也睡熟了。你们直接留宿苏府，明日一早又慢慢回四方馆。”说着就又要出门的样子。

“那你去哪？”季妙言扯住周戬的衣袖。

“我得趁夜去找苏威，商量鲁宁的事情。”周戬停住步子，回头朝季妙言笑笑。“放心，不会有事！”拍拍季妙言的脑袋，房门打开又合上，后院里扑棱一声，就没声音了。

青禾仔细看看季妙言，才发现季妙言大氅里头穿着襦裙，光着脚，赶紧把屋里中午换下来的衣服递给季妙言…

这一夜，季妙言和青禾在苏府安然入睡。

肖闯告别霍铮，回到四方馆歇下。

顾图一直誊抄书卷到了三更天才歇笔休息。

清流在靳克具的‘护送’下回到四方馆。

二十八日，天蒙蒙亮，晋国公府已经满是杯盏碎地的声音了。

“一个大活人，你们跟我说找不到！”晋国公披散着半头花白头发，嫌几个帮自己穿衣袍的侍女碍手碍脚，自己扯过衣袍边穿边骂。

“回国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确实是没有…”络腮胡子低着头，左半边脸已经青肿，是刚才被晋国公仍的杯盏砸中了。

“靳克具！”晋国公穿好皂纱朝服，盘腿坐下，一个专门负责梳头的侍女抖手抖脚走过来帮晋国公梳头，“你一晚上跟着那个清流，看出了个什么名堂没有？”

“回国公，恕属下愚钝，除了…除了知晓其酒量极差之外，暂无其他发现…”靳克具回答得小心翼翼，什么都不说好像更糟糕，还不如说点什么。

“哐嘡”

晋国公把妆奁台上的青玉发箍一把甩在地上。

“你除了酒量好，还有什么本事？”晋国公怒不可揭，“还好意思说，赶紧给我去查，今天出城的人都给我搜仔细了！”

是。

是。

络腮胡子和靳克具领命出去了。

苏府门口，季妙言抱着小六子，青禾站在一旁，再三向新兴公主道谢。

“叨扰了一晚，实在不好意思。”季妙言确实觉得有些对不住新兴公主。

“你要再客气，咱俩就真的没法处了。”新兴公主知道季妙言明日便要启程回南陈，这一别，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看着小六子憨态可掬的样子，实在不忍分离，眼泪又要钻出来了。

“您快进去吧，今日您不是要到城外去拜祭。”季妙言也看出新兴公主的不舍情绪，赶紧安抚。

道别过后，季妙言就和青禾带着小六子回四方馆了。

晋国公右眼皮直跳，勉强坐在正堂里，等着探子来报。

“报…”一个探子从府门一路小跑，直冲进正堂，“报晋国公，苏府正集结家丁，队伍要从南城门出城。”

晋国公瞪给这个冒失鬼一眼，“哪个苏府？”

探子歇了口气，在心里想了一下措辞，“额，便是苏威苏大夫的苏府…”

晋国公胸中的血蹭蹭蹭往脑袋里冲，他一下子回忆起昨晚鲁宁在出宴客厅前，是苏威走过去与鲁宁有过片刻交谈，又回忆起周戬鬼魅的笑意，“季贵使与新兴公主相见恨晚，今日赴苏府赏玩…”

季妙言…季妙言…

晋国公微微闭眼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季妙言…

季凌云！

晋国公眦目大骇，一拍桌子，不好！

晋国公几步就跨出厅堂，这边还听得“备马”的一声，那边才牵出马来的小厮就只见晋国公拉过缰绳翻身上马，连人带马已经奔出去了，后面的靳克具和几个府兵慌慌忙忙跟着也出了门。

一路策马扬鞭，灰土尘飞，晋国公直冲冲追上了正准备出城门的苏府队伍。

“且慢！”晋国公看见城门守卫正查验苏威的令牌，大吼一声。

“岳丈大人！”苏威听得一声吼叫，转过头看到急急拉住马匹，侧身跳下马来的晋国公。

晋国公三步并两步，走到苏威旁边，“苏大夫，这是要去哪儿啊？”

“父亲，”新兴公主从队伍中间走出来，朝晋国公行礼。

“你非要跟着添乱是么？”晋国公额上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