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小公爷
十数步前的几位妇人,瞠目结舌望着这事件转折,她们清清楚楚看到,这瘦弱少年竟然能将发狂的大马整个提起,狠狠抡到地上。
虽然没有提空,仅仅是将疾驰的大马制住,再将其抡半掼倒,已经是神力。此刻危机已经解除,几个妇人聚在原地,竟然对着马车指指点点起来。
云暮来没空管那几位妇人,没事就好。暴动的大马被他使劲掼倒在地,嘶鸣着还要再起,云暮来哪里敢由它,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袖尖白光一闪,已经把马绳割断。
他之前使力太猛,此刻已有虚脱之相,要是按不住马,减去马车祸害,至少也能少牵连几个行人。
伸手按在大马的脖颈上,手下的马还在扑腾,云暮来凑近一看,大马喘着粗气,口鼻处流出的涎水粘稠,吐着白沫,分明已经力尽,却仍旧躁动不停。
云府的马由专人看管,并非云暮来自得,但他决不相信有人能在宋右的眼皮底下,给马儿喂毒。何况现在粗略看来,也不像是中毒。
云暮来一手按着大马,一手在大马背腹处抚摸安抚,眼睛却在马身上乱转,但他将马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却也没见到有银针刺穴。
如果不是有人捣鬼,马怎么会失控?
拢着眉头不语,云暮来面色阴沉。今日一行,不知道连累多少百姓,他刚刚回京就惹出这等祸事,少不得要落个嚣张跋扈之名。
即便事出有因又如何?百姓的耳朵从来不为你口舌而听,他们只听自己所想的。
或许是竭力,或许是云暮来安抚有方,躁动的大马逐渐安静下来,只是口鼻处的涎水越流越多,硕大的马眼也逐渐充血,涨成紫红色,伴随的四肢抽搐,眼见是快不行了。
此马已经是强弩之末,云暮来救不活,也救不得。如果将马治得完好无损,那他今天纵马行凶的名头就坐实了。
面带悲色,云暮来一遍又一遍抚摸大马,眼看着它从急促抽搐,变得一动不动。
马从被抡倒至死,不过半刻,它之前飞窜的距离不短,但也不算长,刘寄奴大概摸到了黑手,到现在也没赶过来。反而是不远处那几个受惊的妇人,摸摸索索,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抱着孩子的妇人靠近,小心翼翼地打量云暮来。见他衣裳华丽,应该是富贵人家。倒也是,这马车如此好看,也不像平常人家进货的马车。
云暮来摸着大马,心里烦闷得很,还要琢磨怎么安抚遭难的百姓,解决这件事,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近来。
此刻闻声抬头,见是之前被马追赶的那群妇人,连忙收起心神,站起身,对着几人恭恭敬敬作了一礼。
“对不住,我家马儿不知道怎么就发了疯,突然在街上乱窜,吓着了各位。等我家人前来,一定赔偿几位受惊的钱财。”
他这一抬头,几个妇人才总算见着了他的正面。
之前使力过猛,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孱弱非常。几个妇人想起刚才他在车上拽马,一声大喝把人震得耳朵嗡鸣,怎么看也不像这孱弱少年能做到的。
但从头看到尾,做这事的不是面前少年又是谁?
这样大的反差,让抱着孩子的妇人心头一软,她只道这少年情急之下使了神力,也是为了救自己,何况大马失疯,乘坐的人也遭了吓,她们又怎么好意思怪罪?
于是连忙避开礼,道:“要不得、要不得,就是跑了几步,没遭事,不用赔钱。不用。”
她一开口,几个妇人也跟着摆手,都说不用赔钱。云暮来逐渐醒过神,见此就笑了笑,也不再提赔偿的事,只是道:“诸位大姐仗义,但事是我犯的,前面还有数十家商铺遭歹,一起都要偿算,你们不要推辞。虽然事后补偿最是无用,但如果能弥补一份就算一份,我也能稍微心安,并非全全的仁义。你们就当帮我的忙,安我的心。”
他这话说得很实在,一番私心摆在明面上,讲明赔偿也是为了买自己心安,反倒让几个妇人不好推拒了,呐呐之后,看向他手下的大马,问道:“这马怎么了?”
云暮来摇头,手又抚了一把。
“不知道,养得好好的大马突然发疯,还将我两个随从甩了出去。前面还有遭歹的商铺行人无数。”他说着话转回头,倒是奇怪那些商人怎么这么安静,竟然没朝马车追来。
他不知道,普通人或许认不得他,但京都的商贩耳目最是聪明,早在他回京那日就认下了他的脸。何况各家马车都有各家专属的标识,之前那条大街也是京都要道,总有商铺掌柜认得出他云家马车。
这认出的按捺了认不出的,再加上追丢黑手的刘寄奴打道回头,也跟着安抚,所以遭歹的百姓都聚在了前面大街,没朝这边追来。
等了近一刻钟,刘寄奴还是没来,云暮来终于回过味,应该是被遭歹的百姓堵在前头了。算算时间,宋叔也该收到消息前来,正好自己也要到前头去露面,看看受伤的人。
“几位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