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犯禁
“你们以为如何?”
刘祈雪在屋中来回踱步,“我看廖忠昌心怀叵测,若真是服软来送粮,倒还好说,就怕是想着将我们统统拿下,来个死无对证。”
副将道:“不大可能,除非他真的决意要反。但囤粮一事其实颇多封地都有,硬要拿此做为证据攻打岭南,也有些勉强,他何苦为此落下话柄,致我们于死地。”
“就怕他狗急跳墙!”
忍冬摇头,“不面见,很难说清对方所想。听道戒之言,对方也来了海上,应该很快就能相见,到时一切真相大白,要打要合就在一念间。其实我们这点兵力要对上廖忠昌,难。况且他久居岭南,手下必定熟悉水性,而我们的人大都是旱鸭子,打起来不占优势。”
“你要合?”刘祈雪问道。
小六忍不住插嘴,“你怎么这样笨!都说了是打是合在对方一念之间,决定权在廖忠昌!”
刘祈雪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他身为武将,说起议和就觉得憋屈。此刻也是恨道:“都怪此行兵少,若是两万甲士,我看他如何敢动手!”
小六讥讽道:“若从长安带两万甲士,路上诸多不便不提,就怕这岭南道你都进不了。你以为我家公爷为何要当地府兵两万?若非是当地的,廖忠昌必定在军中有所掌控,你用起来虽有掣肘,但不至于一事无成。而若从长安带来两万甲士,难不成你第一仗就想跟廖忠昌打?”
几个人在屋里吵成一团,很明显除了刘祈雪,其余几人都赞成先礼后兵。最后刘祈雪只能妥协。他不得不妥协,除了上下两张嘴皮子,他拿不出人跟廖忠昌开战。
就如小六所说,他虽有两万三千人,但其中只有三千得用,另外两万府兵,真打起来向着谁还难说。
廖忠昌带着他的水师终于出现在海面上,刘祈雪的人第一时间将消息递回主船,刘祈雪出舱站上船头,百仗开外,人只能瞧见一个人形,但廖忠昌的气势斐然,不愧是和他爷一辈的人物。
船只缓缓靠拢,双方人马逼近。廖忠昌的手一直揣在袖子里,岭南道的闷热天气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依旧气定神闲。来到刘祈雪船上的第一句话,就道:“我看你跟刘拜合长相有七分相似,你是他何人?”
这莫名耳熟的话让刘祈雪呆了一呆,很快回神道:“那是我爷,晚辈见过廖侯爷。”
“嗯。”廖忠昌点头,“叫你的人退下,这么点人防谁?防我?刘家的丢人玩意儿,一辈不如一辈。早前刘冲……那是你谁?就是刘冲,虽然不如你爷狡猾,好歹有点脑子,怎么传到你这就半点不剩?丢人玩意儿。”
廖忠昌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身上那股沉默的文人气质悄然消失,他横冲冲地往船舱走,“还不在前面带路?”
刘祈雪一张脸又青又白,也横冲冲地到前面去带路,廖忠昌看他透出百般不乐意的背影,才哼笑一声,“三千旱鸭子就敢出海,要不是这两万府兵尽心,你早在大海上没影了!”
“要不是廖侯将粮草征去,半点不剩,晚辈会出海?”
“没剩的不知道来求我?嘴上说着晚辈晚辈,叫声爷爷我不会送你?刘家的丢人玩意儿!”廖忠昌骂骂咧咧,似乎跟刘拜合有过节,一直叨叨着刘家的丢人玩意儿。就在刘祈雪气得不轻时,他攻势一转,朝旁几人问道:“谁是云家的?”
忍冬猝不及防,却迅速地站出:“云家忍冬,见过廖侯。”
“此行你是领头?忍冬,你不姓云。”
忍冬答道:“此行刘将军为主将,下官区区兵士,负责粮草押送。下官不姓云,廖侯若要找我家公爷,得去长安。”
他轻易两句话就将话题甩开,小公爷不想与廖家有往来,他身为云家亲卫,自然也不能跟廖家掺和上。所以一句话就将自己摆在岭南师的队伍里,话语权全数交由刘祈雪。
廖忠昌打量他,“心眼倒是不少。长安我会去的,倒是要问问云家小子,你们的封地在北边,手却为何伸到岭南?那刘记快驿可是云家的产业?”
“并非云家产业,此业家主姓刘,所以取名刘记,最擅长倒买倒卖。之前已经走过太原,刘记家主本是边关人,一路跟随边军得利,此来岭南,也是随军而来。有商队跟随,军中兵士也得些方便,所以就默许了。”
“哼,”廖忠昌似笑非笑,若不是他在那刘记快驿里探到了云家人,还真给他解释得滴水不漏。“若如此,我不想岭南开通快驿,就将他逐出!”
忍冬答道:“岭南以西是廖侯封地,自然您说了算。”
“怎么,以东我说了不算?”
道戒此刻也在屋内,见话语僵持,就道:“廖侯,既已见到岭南师主将,之前你与小僧所说之事,还请告知刘将军。”
廖忠昌看了道戒一眼,难得的并未训斥,竟然真就轻而易举放过了忍冬,又看向屋内其余人,视线着重停留在杨安君和那始终跟在他身侧的沉默男子身上。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