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友
的事。真为她好就别火上浇油,到最后闹的离心离德,夫妻反目,让人家抄手看笑话!”
谁火上浇油?谁离间他们?谁抄手看笑话?这婆子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这老货总防着她,上次看中了一对玉如意,公主都点头了,她也拦着不让送。奈何她是娘娘的人,赐来就是帮着公主,暂时不好得罪。
复又转换了笑脸,笑嘻嘻的对着徐妈妈撒娇:“是是是,妈妈说的是。我也是气糊涂了,见不得公主这样被欺。我当然盼着他们好,他们恩爱。我快人快语,妈妈莫气!”
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勾住如晔悄声:“无念庵里有位姑子,常到我府上宣卷读经。她那有一味药,说来也奇,专治夫妻不和。”
“啊,还有这种药?”如晔瞪大了眼,徐妈妈喊也不理,急等着往下听。
“弄一点子化在茶里、酒里、吃食里。无色无味,神不知鬼不觉的服了。最奇的在这儿,一旦服了,凡其他人一概不入眼,眼里心中只有你,百依百顺,要一奉十,让你被中鸳鸯夜夜鱼水……”
如晔听迷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徐妈妈,她缺的正是这药啊!简直是瞌睡天降了枕头,求之不得,正合心意!
见她入了港,冯淑媛眼皮一翻,故意吊起胃口:“只是那姑子轻易不予人,药金贵……”
“妈妈去支银钱,封二百两先用着,后头不够再来再来!淑媛,先谢谢你了!”
急不可耐呀!轻油马车出了驸马府,嘎吱嘎吱跑的欢,冯淑媛心中更乐。摸着松纹足两的雪花白银,嘴角止不住的嗤笑。赚了银子落了人情,公主公主,蠢猪一个,我是他也看不上你!可怜如晔一片心声,却成了她口中的蠢材,成了她手中的生意!
“公主,这行吗?”
腌臜下作,难以出口!那妇人夭夭窕条,神头鬼脸,心术不正,见了驸马眼睛直打转儿。奈何那妇人自小花言巧语,把公主哄的服帖。宫中寂寞,公主又单纯,只听她讲也只信她,徐妈妈不无担心……
只是如晔此刻心心念念的全是凌平川,急切的盼望,热切的渴求。正是‘病急乱投医,怕死瞎吃药’,千愁万虑之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需一味药,就能让表哥回心转意,解她心头大患。什么银子,什么后果全不顾。她完完全全疯魔,一时智短,听之任之,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冯姐姐不信还能信谁!”
人生不如意常□□,能与人言无二三。
宫闱深处,高门显贵还是蓬门小户,都有说不清,道不明,清官断不清的家务事。天家有天家的难,公侯有公侯的烦,庶民有庶民的苦。为社稷,为仕途,为生计,世间百态,各有各的魔。
朝堂之中北狄战事汹汹,边关告急,缺饷少马。偏逢流年不利,西南大旱,接连数月滴雨未落,焦土万亩,颗粒无收,百姓望天痛哭。钱粮马草,捐输赈灾,各处要钱的折子雪片般纷纷呈上。四处都要钱,钱从何来?圣上一病不起,朝野议论纷纷,群龙无首。
这些与关在宅门中的妇孺有何关系呢?
自从冯淑媛疑心家中丫头和丈夫有一腿,整日捕风捉影,日盯夜防,最后还是打死永绝后患。家中的丫头全换成丑的、粗鄙的。她婆婆略劝解几句,她便指桑骂槐,叫骂穆大人是借了她的光,扯着龙尾巴上天,把她婆婆气到中风。三番两次的撒泼打闹,闹的家宅不宁。那一点子夫妻情分早已荡然无存,从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如今早已形同陌路。
更恐怖的是,冯淑媛恨不得生出一双眼睛长在丈夫的身上,家中差不多的下人都是冯淑媛的眼线,知道她疑心重,但凡有一点子风吹草动便狗颠似的去邀功。弄的家中大门上狗喘一声,冯淑媛都听一清二楚!穆大人只要踏进家门,一日放了几个屁,打了几次嗝,见了谁,去了哪,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行一动无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娶得哪里是老婆,分明是娶了个醋葫芦牢头!
巡抚大人深感疲惫,就是牢犯也比他强些吧。终于不堪其扰,惹不起躲得起,申请了外任,不肯回京。冯淑媛无处撒气,男人又不在家,对年迈的婆婆也是不闻不问。更是把一颗心全放在了驸马府上,忙着打探他们夫妻关系、床帏私事。帮着四处张罗野药,调查凌平川动向,挑唆公主打上门去,随时准备捉奸在床。
公主呢,虽没被她说动,却把她当根救命稻草,望眼欲穿的盼着她的药、她的消息,期待着丈夫回心转意。她太单纯了,野药换不回丈夫的心,可损友却害她和丈夫隔阂重重。正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识人不慧,误交损友,哪里知道她的冯姐姐安的可不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