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什么?”一人收起枪推开墙壁从暗间里走出来抱怨道。
“惹出事来,还不是我收拾烂摊子。”那人把女生抱了起来,骂骂咧咧往后门走去。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重新回到了暗间,在墙体快要严丝合缝盖上时,那人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最后一次。”
审讯官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暗室,几秒后,她收回了视线,按下对讲机慢吞吞地说道:“下一位。”
她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刘念谭。”
刘念谭沿着楼梯走向地下一层,推开谈话室的门,她向唯一的空座椅走去。
仓库一样大的空间被玻璃平均分割成两块,除了横梁上吊着用来照明的几盏灯,另外还有两盏高大的聚光灯侧对着刘念谭的脸,所有的小心思都在灯光下无处隐藏。
审讯官抽出一张新的状态表,尾音微微上扬:“刘念谭?”
“是。”刘念谭不自在地颔首,背后一阵发凉。那人目光所到之处,她感觉自己的肌肉、血管和骨骼都被一寸寸解剖开。
已经是第二次见面,刘念谭依然不习惯这冰冷的目光。
“我问你,你这个月过得怎么样?”寒暄的语句被那人说出来,也冷得像是能把血液冻住。
刘念谭:“还行。”
“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
刘念谭:“没有。”
“对普通人有杀意?”明明是个问句,被她说出来倒像是陈述,证据确凿一样。
刘念谭:“没有。”
“如何看待死亡?”
刘念谭:“生命总会有终点…”
“没了?”
刘念谭直直地看进审讯官眼底:“而我坦然面对。”
审讯官用鹰眼般锐利的眼神,一寸寸审视刘念谭的每一块脸部肌肉:“说谎?”
刘念谭的脸暴露在灯光下:“没有。”
“你与刘定安还有联系吗?”
刘念谭:“没有。”
“刘家计划谋反?”
刘念谭眼睛微微睁大,否认道:“不可能!”
审讯官嘴角终于露出些微的笑意,她对刘念谭的情绪波动感到满意。
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相同意思的问题,刘念谭的眼睛在炽热的灯光下已经干涩,她筋疲力尽地重复已经说过千百遍的答案:“没有…”
三个小时过后,询问声停止了,会谈室陷入沉默。
刘念谭紧张地看着审讯官的动作。
审讯官魇足地品味完刘念谭的情绪,她缓慢地向印章伸出手去。
刘念谭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流淌,她直勾勾地盯着审讯官的手部动作。
千万不要是不合格,她在心里祈祷。
审讯官的手停下了,指尖轻轻划过印章,在刘念谭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对协会动摇了吗?”
刘念谭感到心神一震,她用尽力气克制住心脏的剧烈跳动和呼之欲出的答案,一如之前平静地说道:“没有。”
审讯官带着玩味的笑说道:“你合格了。”
几秒后,她补充道:“这一次。”
重新站在阳光下,伤口彻底崩开,疼痛把她拉回现实,刘念谭朝刘家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她在距离刘家很远的地方买了一套房,不想回家的时候,刘念谭就会去那里坐坐。
*
游乐园玩了一圈,困意已经过去。
回到何家,太阳正悬在上空,广玉兰开着大朵大朵的花,炎热的空气萦绕树梢。
被香火的味道吸引,贺盐把手放在门板上,欢快地往里一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何三柏盘腿坐在蒲团上,听见声音转头淡漠地看过来。
贺盐探头看去,才发觉里面是何家的祠堂,外面见着只以为是个普通房间。
墙体做了凹进去的牌位架,祖宗牌位成阶梯状按照辈分依次摆放,供桌前设有香炉、烛台等祭皿。
一个牌位单独放在最上排,贺盐好奇地抬眼看去,黑底红边的灵牌上写着“何抒”两个金色小字。
有灵力的人死后不可能变成鬼,更没有转世轮回一说。时间里一埋,谁都是尘土。
道士虽然按习俗设立了祠堂,但远不如普通人那么看重,若不是生前关系亲厚,更是不会为她踏入祠堂一步。
贺盐好奇地问:“人都变成灰了,你祭拜什么?”
何三柏惜字如金道:“这里安静。”
何家往来宾客不如刘家那么多,也不是没有,何三柏不喜欢那些看异类的眼光,更不想表演灵力给她们看。
一来二去,她便养成了来祠堂的习惯。
贺盐也拖了一个蒲团过来,干脆利索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