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辰山
“我不好吃的,瘦胳膊瘦腿,关键还塞牙。”花惊鹊惊恐万分,遇辰山上遇瘟神,竟说要吃她。
“我不介意。”赤衣萧别枝慵懒的拂了拂衣袖 ,忽然手心翻转,吸了一块碎瓷片朝花惊鹊射杀去,“先放放血吧。”
“救命啊!”花惊鹊下意识捂住小脸。这回完了!小命要交代给他了!
等了许久,疼痛的感觉还未袭来,花惊鹊透过指缝望去,见对方神情痛苦,而她安好无事。
“怎么回事?!”萧别枝盯着他手臂上的鲜红,百思不得其解。
花惊鹊才不管他怎么回事,起身就逃,还未走出半步,身子便不由控制的朝萧别枝靠拢。
下一刻,她细嫩的脖子被人一把掐住,毫不怜香惜玉。
花惊鹊留下悔恨的泪水,她就不应该上遇辰山来寻什么传家宝!两天前她唯一的亲人花叔病逝,告诉她花家传家宝埋在遇辰山里。
她兴致勃勃来挖宝,却挖出了尊瘟神,还口口声声要放血烤了她。
花惊鹊是一名庸医,准确的来说她连庸医都算不上,就是一个三无小郎中。
某年冬天,夏花村的郎中花昇在行医路上捡到了还在襁褓中的花惊鹊,从此视为己出,抚养成一亭亭如玉姑娘。
在两天前。
她世上唯一的亲人花叔得了传男不传女的瘟疫,去得突然,要求死后即刻焚烧,骨灰撒进河里。秉承死者为大,花惊鹊唯有照做,因为花晟死前警告她如果不按照他意愿来,以后夜夜化身厉鬼去梦中寻她。
窗外的玉盘似点燃的沉香,余烟袅袅熏了些许黄色。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花昇还在,花昇每次出诊回来都给她带好吃的,还会给她买新衣服,渐渐的她追不上花昇,花昇离她越来越远,她哭得肝肠寸断,后来她掉进了水里,四面八方的绿水朝她涌来,侵入她的口鼻眼中。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瞧见窗外有个黑影飞速掠过。
翌日清晨,她在窗外鸟儿的叽叽喳喳声中惊醒。花惊鹊像被抽走了浑身力气,行尸走肉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她忽然记起花昇说的传家宝一事。
花昇说,若在他死后三日内不去找寻传家宝,那传家宝就会随他一同枯竭而死。
花惊鹊唯有打起精神来,上遇辰山寻传家宝,毕竟那是花昇给她留在人世间唯一的念想了,掘地三尺她也要给挖出来。
花惊鹊嘴里哼着她临时胡乱编造的小曲儿,愉快的踏上那常年云雾缭绕的遇辰山。
山间小道上,她咬了一口早晨起来烙失败的烧饼,梗着脖子咽了下去。稍后她以手搭在额前,瞟了眼远处裹在云雾下的山体,而后转移视线瞄了一眼头顶。
今日天气晴朗,按道理不会有乌云出现,可偏偏她此刻头顶乌云笼罩,遮去她向往的阳光,并且她左右移动,那毫无眼力见的乌云也随她移动。
她咬住手中的烧饼,弯腰在地上拾了块石头,掂了掂分量,原地起跳,而后瞄准头顶那团乌云,准确无误投射出手中的石头。
“哎呦!”伴随一声惊呼,头顶那团乌云极速下坠。
花惊鹊往旁边跳开一步,叉腰瞪向地上那团伪乌云,而后抬起一脚踩在它身上,语气不善,“说!为什么鬼鬼祟祟在天上假装乌云!”
那团伪乌云原来是一只身披彩羽的大鸟,那大鸟被花惊鹊踩在脚下,一阵“嘎嘎”乱叫。竟能口吐人言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花惊鹊闻言瞪大一双水眸,眼底尽是难以置信。这。。。这大鸟说话了?!
“妖怪啊!”反应过来的花惊鹊将手中硬如石头的烧饼砸在那怪鸟脸上,见鬼一般往小道尽头狂奔。
“嘎嘎嘎!不要砸我脸啊!”那怪鸟躲避不及时,被那烧饼再度重创面部。
“你不要过来啊!”只见得小道上,一姑娘在前面狂奔,一大鸟在后头追逐,场面别提多刺激。
“喂!你等等我!”后面的大鸟扑棱着翅膀跟在她后头。
“什么脏东西!不要跟着我啊!”花惊鹊花容失色,恨不得原地起飞。
“你是花昇家的吧?!”那怪鸟踱步在花惊鹊周围,瞟了眼刚才被它绊倒在地的人。
“是啊。”花惊鹊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花昇还好吗。”那怪鸟忽然停下踱步,定在花惊鹊跟前,那两目中居然生有双睛。
“他死了。”花惊鹊拂去褶皱的小手顿了一下,而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在。
“死了啊!人类真是脆弱呢!”那怪鸟的眼睛投向恢复平静的潭面。
谁说不是呢!花惊鹊心底一声叹息,对于生命的短暂和花昇的逝去,她总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接受。“你是神仙吧?!”花惊鹊围着怪鸟转了一圈,伸手去薅它的彩羽。
“住手人类!”那怪鸟原地蹦起,恨不得伸脚去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