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穆安民和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子跑的快，刚进门，就看见扭打成一团的几个人，大儿子和庆娃半个身子被压着，二儿子捂着肚子蜷缩在一边，小儿子和小女儿哇哇大哭，他眼睛瞬间通红，瞧见麻婶子还要上脚踢喜娃，急忙冲上去把孩子拉开。

程兰进门瞧见这一幕，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方小草，我跟你拼了。”

直直的冲着刚站起来的麻婶子冲过去，拽着她的头发就是两巴掌，“我孩子哪儿惹你了，你欺负到我家里来不说，还下这么重的手”，她是经常干农活的，又年轻，再加上过来的突然，确实让方小草懵了一瞬，生生挨了几巴掌。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攀着程兰的身子就开始扭打起来，能混成整个三山村人嫌狗弃的存在，方小草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一直骂骂咧咧的，“你个臭B子，敢打我，老娘今天非让你脑袋开花。”

“你算老几，老娘上你家门是你家祖宗十八代烧了高香求来的，程招娣那怂货，老娘看上她孙子是她的荣幸。”

这话把穆老头一大家子都给得罪了，这个时候农村人打架，不论内部关系如何，但对外的时候必须一致，这不刚进门的张丽丽立马冲上来厮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巴这么臭，留着吃屎呢。”

程兰充耳不闻对方的骂声，双手越发使力，有二嫂张丽丽帮忙，俩人很快便把人摁地上，四只手齐上，哪里肉多就往哪里拧，很快骂的欢的方小草就没劲再开口。

跟来的婶子帮着把几个孩子扶起来，卫小满擦擦穆念冬脸上的泪水，“天杀的，看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穆念冬一个劲儿的往穆芃夏的方向使劲，啊啊的哭嚎着，二哥肯定被踢伤了，要赶紧看医生。

自家男人是医生，卫小满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情况，看穆芃夏一直捂着肚子站不起身，赶紧招呼穆喜，“喜娃，快去把你方大叔叫过来”，又安排另外几个人，“快把小夏放木床上，小心一点儿，别碰他肚子，春子，去找点热水和毛巾，替小夏敷敷肚子。”

穆芃春擦把眼泪，赶紧往厨房跑。

穆大奇气吁吁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老娘被打的趴地上起不来，他不方便参与娘们之间的争斗，只能去找穆安民，“安子，快让你媳妇住手，有什么事好好说，看把我娘打成什么样了。”

穆安民正有火没地发呢，看见他，一拳揍过去，“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老子哪儿对不住你了，你老娘打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嗯？”

瞧见儿子被打，方小草不乐意了，挣扎着就要起来，“穆安民，你个怂货，敢动手？大奇，给我往死里打，一家不要脸的东西，没一个好东西，都给老娘去死。”

还有力气骂人，妯娌俩下手更狠。

现场确实有人拉架，但拉的都是偏架，村子里不少人家看不惯麻子婶一家，帮他们的人真没几个。反正等大队长过来的时候，方小草母子俩已经吃了不少暗亏。

“住手”，大队长穆保家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乱哄哄的两团人，安排人将他们拉开。一天天的，肚子都吃不饱，还有劲打架，真是气死人。

看见穆保家，方小草就跟见了亲人一样，抹了一把老泪冲上去，“大队长呀，你可要为我做主，穆安民两口子太欺负人了，你瞧瞧我们母子俩被打成什么样了，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被一个小辈摁着打，这事传到外边让别人怎么说咱村啊。大队长，你可得好好惩罚他们，让他们赔我钱，不，赔粮食。”

“呸，想得美。”

穆保家路上已经听说了整件事的起因，拉着脸质问方小草，“那你说说人家为什么打你？还有你来人家做什么？”

看着满脸是伤的三个小子，其中一个都已经站不起来，还有两个哭的声音沙哑的小婴儿，他觉得都打的轻了，“麻子家的，上工时间，你到人安民家里来干嘛？”

方小草眼睛躲闪，她是偷偷跑过来的，“大队长，我是肚子……”

“少在这里说瞎话，你要是不说实话，那就让安民两口子自己处理，愿意报公安就报。”

方小草一瞬间瑟缩了下，很快又理直气壮的站直身子，“我是过来看我大孙子的，怎么啦，不行？咋，公安还能挡着我看孙子？”

“放你娘的屁”，程兰咒骂，“我家哪来的你孙子？想要孙子问你儿子要。”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了，我告诉你，小三儿以后就是我孙子了，你赶紧把他给我”，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儿子，“愣着干嘛，还不把你儿子抱过来。”

程兰和穆安民一时有些懵，他家小三儿什么时候变成别人家的了？

穆安民一把扯住穆大奇，“怎么回事？你他娘的说清楚”，他现在恨得牙痒痒。

穆大奇左右看看，满脸无奈，最后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地上不说话。

让他说什么，他能说什么，都来逼他，他又该去找谁。

方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