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终不止蒸了一锅饭,扯面也很是做了一些,云溶溶原本担心会剩下,结果她完全低估了刑部这些官员对于酸汤鱼和糖醋里脊的喜欢。
“果然,我就说这个酸汤配上林娘子做的扯面最是合适了。”
“吃起来浑身都舒坦了。”陈尚书十分感慨。
“不知道这个参归鳝丝云小娘子怎么做的,吃着爽滑,十分鲜嫩。”陈尚书平时很少吃这种没有鳞的,觉得滑腻腻的,也腥得很。
云溶溶于是说了一遍做法:“鳝鱼泥鳅再就是鳗鱼这些没有鳞的,一定要洗干净身上的黏涎,在水里汆一下,再来下锅。”
“自古一直有小暑黄鳝赛过人参的说法,现在吃其实早了一点。”
“夏日吃鳗鱼也好,到时候我们做鳗鱼饭。”
“云小娘子一说,我却觉得这个春委实拖拖沓沓,慢了一些。”陈尚书很是认真地说。
云溶溶于是给陈尚书倒了一杯茶,说:“这是我用佛手郁金和绶草煮的茶,尚书不妨试一试。”
“清明肝气强盛,易于肝郁,也容易伤脾肺,佛手性温,味辛、酸,疏肝理气,郁金性味苦寒,行气解郁,正是适合这个时候,需要疏肝清肝,平肝潜阳。”
“原是如此。”陈尚书喝上一口,倒是不觉得苦,于是惊讶:“里面加了蜂蜜?”
“嗯嗯——”云溶溶很是眉眼弯弯地说:“尚书喝出来了?”
她很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郁金苦寒,绶草也是性平味苦,所以加了蜂蜜就会甜上一些。”
说起绶草,云溶溶不免想到在自己所在的现世,绶草已经是国家濒危二级保护植物了。
“春也有春的好,像是这个绶草,就是只有清明时节才有的药草,也叫清明参,滋阴益气,清热解郁。”
“清明参也是参,倒是不比小暑的黄鳝差了。”陈尚书很是开怀,说:“云小娘子一来,我们吃的好了很多。”
“也吃对了很多。”刘主事在一旁补充。
“是也是也。”
那边杨录事也在和同僚“密谋”:“我不过带了一罐子糟辣椒,云小娘子就做了如此好吃的紫苏石螺和酸汤鱼,不如明日我再带上一些?”
“也别一些了,都带上吧。”一个员外郎说道。
“你也不要舍不得,让你的娘子再做就是。”
“就是就是——”与杨录事素来关系不错的一个年轻郎中说:“我且记得云小娘子给了你满满一包霜糖山楂和琥珀核桃。”
“是不是还有两个我们都没有的那个什么抹茶红豆麻薯面包?”
杨录事面上讪讪:“那是给我的娘子。”
“总归是这么一个意思。”杨录事的同僚煞有其事地说:“杨玄,你且看着办吧。”
杨录事:……
陆鸾和这一日散了朝会照例被今上留下了,回到刑部晚了一些,他到官厨的时候,里面不过坐着三三两两的同僚,其中就有兰伯庸和陈尚书。
“慎之回来了?”陈尚书看着陆鸾和,招呼他过来:“赶紧来用午膳了。”
陈尚书已经吃完了,坐在这里慢慢喝茶,顺便吃着云溶溶拿过来的山楂糕,说是消食。
至于兰伯庸,则是公务耽搁了,来得晚一些。
云溶溶与他坐一桌,恨不得把自己埋到碗里了,陆鸾和来了看都不看一眼。
在刑部的自然眼力都不差,陆鸾和来了,一向对他很是上心的云小娘子一个眼神都吝啬,甚至瞧着很是生气。
莫不是慎之哪里惹了云小娘子?
陈尚书揣测了一番,眼里就多了那么一些兴味。
“正好,今日我们都在,可以说一说上一回的案子。”说起这个,陈尚书很自然地问:“昨日伯庸出去了?”
“嗯——”兰伯庸也没有隐瞒:“寒食节没有回来,昨日就和溶溶出去转了一下。”
“此前答应她去吃梅花饸络。”
陈尚书显然也知道那一家梅花饸络,说:“老叟做这个有三十多年了,风雨不阻。”
“我也时不时去吃上一碗。”
陈尚书看一眼云溶溶,似是不解:“云小娘子怎么不说话?”
“食不言。”云溶溶闷闷地说。
“平日里你可是不讲究这些规矩。”陈尚书直言。
于是,吃了一晚上醋的云小娘子很是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来了一位讲究的吗?”
“说的慎之?”陈尚书故作恍然,说:“他确实讲究得很,云小娘子也没有说错。”
肯定有事!
平日里云小娘子对着他们刑部这个陆侍郎可是一口一个郎君甜到不行,也娇得很,哪里像今日。
陆鸾和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瞧着依然一副禁欲自持的模样,清冷得很,他吃得慢条斯理,举止间从容有度,很是有一种世家子矜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