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笔小钱钱
徐梦洲是一名留学生,而且是年仅十五岁时就远赴A国读高中的少年留学生。
安格刘斯音乐学院在现当代音乐领域,是在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相应的,安格刘斯音乐学院的高中部、初中部和小学部也都是一脉相承。
意思也就是,一旦就读了安格刘斯音乐学院的中小学部,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继续就读大学。
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音乐学院自然有属于它的门槛,更何况,安格刘斯音乐学院的门槛远远不止在于它对学生能力上的要求,还有相比起其他学校而言格外高昂的学费……
徐梦洲刚上完爵士钢琴课,被老师严厉地批评了一顿,但他左耳进右耳出,一下课就背着包回到宿舍。
宿舍有不同的等级,有的住宿费贵,有的则相对便宜。徐梦洲住的是最便宜的一档,但价格依然让他这个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人十分肉疼。
两个人住一间,一室一卫。大小不能说很局促,但也绝对称不上宽敞,只能说容纳两个半大青少年吃饭睡觉学习没太大问题。
徐梦洲打开宿舍门,随手将包扔在一进门的地上,一抬头,“咦”了一声。
——宿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有新的室友搬进来了么?徐梦洲目光闪了闪。
果然,下一刻,洗手间里传来了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然后是洗手池哗哗的水声。
洗手间门被推开,一个金发的男孩走下门口的台阶,一抬头看见徐梦洲,似乎也吓了一跳。
两人都不是很外向的性子,有几分生疏地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金发男孩就说要去图书馆学习了,还礼貌性地询问了徐梦洲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徐梦洲客气地笑笑,“我的作曲课随堂作业还没写,那个截止日期就是今天夜里0点,我得争分夺秒赶紧写才行,就不去图书馆了。”
金发男孩:“哦哦!作曲课的讲师是芭芭拉吧?那个老太太还蛮难搞的哦,为你加油哦!”
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徐梦洲的新室友就离开了。
随着屋门“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徐梦洲面上属于十七岁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容迅速地淡了下来。
他脱下外套,扔到了门口衣帽架上,三两步走到床边,躺倒,无聊地盯着天花板。
什么写作曲课作业,当然只是应付不熟的新室友的托词——毕竟他一点也不想跟这个陌生人去图书馆学习。
徐梦洲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发呆,眼睛一眨不眨,发了一会儿呆以后,又缓缓转头,看向对面床铺的方向。
这张床铺,从这学期他返校以来就一直空置着,如今终于又被铺上了新的床品。
深蓝色、菱格图案的被罩,很男孩子气,跟这张床从前总是花里胡哨还堆满毛绒玩偶的样子全然不同。
宿舍里也没有总是满地乱跑,还钻进他床底下的蠢兔子了,这可真是不赖。
徐梦洲一点都不喜欢小动物,通人性的猫猫狗狗他都嫌烦,更不要说蠢兔子了……但他愣是在祁朝跟前撞了将近两年。
装到后来,徐梦洲几乎以为自己是真的喜欢祁朝养的那只蠢兔子了。
徐梦洲颇为嘲讽地扬了扬嘴角。
他收回视线,解锁手机屏幕,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
其实他跟新室友说要写作曲课作业,倒也不完全是骗人,因为他的确在上作曲课,随堂作业的截止日期也的确是今天夜里0点,并且他也确实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
但他提不起劲。
不只是对作曲课作业提不起劲,徐梦洲对一切都提不起劲。他每天浑浑噩噩,不学习,不练琴。用大量的时间赖在宿舍睡觉,有时候把课睡过去了,也就顺势不去上了。
手机桌面下方的快捷栏里,最右边一个图标是邮箱,此刻邮箱右上角的红色数字已经累积到了十,徐梦洲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天没看邮箱了。
他“啧”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点开邮箱,果不其然,排在最上面的几封邮件全是各科老师发来的,有群发的邮件也有单独发给他的,他点开都不想点开,直到他看见最新的那封邮件。
那是他们的学部总办发来的邮件,徐梦洲只看邮件名就知道,那是学校给他下发的最后通牒。
安格刘斯音乐学院高中部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无故旷课、挂科等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下发警告邮件,学生收到警告邮件后就必须去找教学工作室的老师详聊,然后提交自己的重修计划,并在下一次开课的时候把该补的学分都补上。
如果什么都不做,甚至还持续旷课挂科的话,就会接二连三地收到警告邮件。
这已经是徐梦洲收到的第三封警告邮件了,也就是俗称的“最后通牒”。
如果他再不改邪归正的话,学校就会直接把他开除了。
但最后徐梦洲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