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这小贼

苏锦绵已到了那阁春楼，楼里的老鸨李妈妈看了她，忙把她迎了进去。虽城里对她风评不好，可是苏锦绵出手阔绰，常常到此来捧场，也算作老主顾，且与楼里的头牌荣儿交往甚好。

那头牌荣儿姑娘在阁春楼卖艺不卖身，生得美艳，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曾是南蛮一位大人的女儿，只是家族没落了，不得已才投身荣春阁。

然而荣春阁有了她，客人日渐增进，虽付不起银钱，可来人为了瞥她一眼，也愿意在荣春阁中消费。这荣儿乃是阁楼的摇钱树。

只是她的气性不好，有许多富贵人士盯上了她，可她是头牌，有选择招呼谁的权利。常常选的人就是那苏锦绵。旁的人也是些有才学才情身家好的公子哥。

荣儿的脾性老鸨十分清楚，那样清高冷漠的一个人，竟也与她交好，只道苏锦绵定没有传闻中如此简单。

她也见识过苏锦绵在楼阁里闹事，基本是为那些受了欺辱的丫头出头，事后苏府的人也来善了后。断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偏偏那些难听的话却越传越坏，也实在离谱。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楼妈妈竟也不知是何缘故，只道是那苏锦绵的气运不好，时运低下吧。

“苏小姐何故又是男装打扮呢？”李妈妈低声问道，从前苏锦绵是女装便大胆前来的，不止何时起开始做了男子装扮。

苏锦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能说是因为自从被传是磨镜之后，她介意了吗。因此她换上了男装，遇着人问，便说自己是苏府大公子苏铭毅。那殷城人也不是谁都见过两人的。

加之她身高比寻常女子高些，又有那与阿兄生得七成像的脸庞。旁人竟是分辨不出。

也说真是奇怪，她用她阿兄的身份在外面做那些事的时候，竟无人对他阿兄有何诋毁，只说真是一个意气少年郎，甚至还有一次在她打架时，有女子被她的“男子力”吸引，朝她丢了帕子。

还真是见了鬼了！难不成男女子身份真是差别如此？

不过也因此，她常常用苏铭毅的身份在外办事，竟是方便极了。只是他阿兄无缘无故在府里收到了许多不认识的女子递来的请帖，常常怒气冲冲地质问她是不是又为他惹了烂桃花，导致他一直没找到良人。

“额，因为穿着比较方便。”她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那李妈妈也没在说什么了。

待上到了三楼，行至荣儿的房门口后，苏锦绵熟练地从怀中囊袋里掏出了一个金锭，塞进了李妈妈的手里，便转身推门进入。

李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忙把那金银塞进了她那肥硕的胸圃上，扭着壮硕的身躯笑着下楼了。

见着人便挥动那透着复杂熏香的帕子，“客官您慢走哈！”“哎哟，小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

而此时那房内的女子正撑手躺在一张紫木塌上，生得艳丽无比，眼眸迷离，梳着飞云髻，头戴鎏金珍珠冠，几条小小的鎏金流苏置于额前，上身着黄襦抹胸，窈窕的身躯被勾勒得一览无遗。纤细的臂臂膊上还套着一个金箍。她着纱裤，隐隐约约能瞧见纱布里的白嫩肌肤，脚上穿着的小巧绣鞋，一颗珍珠点缀其中。这是实足的南蛮女子装扮。

她抬头，原本妖艳的双眼却在看到苏锦绵的一刻映上了一丝喜悦。只见她缓缓地从塌上坐起，悠然行至桌前，为苏锦绵倒了一盏幽香的白茶。

青葱纤长的手将茶盏往苏锦绵的方向轻轻一推，只道，“阿绵好些时日没来了”她的声音直听得人发痒，语气间有些娇嗔委屈之意。

苏锦绵已在桌前坐好，执起那盏茶，一口闷下，大咧咧地擦了擦嘴，道“哎哟，荣儿姐姐，你不知道我今日出府有多艰难。阿爹不让！”

随即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弯弯的桃花眼闪烁亮光，“荣儿姐姐，你快说，当日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赶在我出嫁前帮阿爹把这些麻烦事给解决了。”

荣儿撑起一只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若有若无的磨搓这苏锦绵光滑的脸颊。

在听到“出嫁”一词时，柳眉微蹙，似是不屑，随即又望着苏锦绵，说道“那日的事，我也是偶然听到的。当晚正在瑶船上，划过柳亭时听到了阁楼上那些人的话语，听到了封城、贡品的词眼，想着这帮人定在湖边的包厢以为没有人能够窃听，竟是大声谋划，没想到我会撑着船路过，”说及此，还冷笑一声，她嘤嘤弱弱的音色十分痴人，“哼，真是胆大包天，连进贡帝都的贡品也敢偷盗。随即我便另阿昌贴近了那厢房，便听见一人说要在这月快些运出城外。”

听及此，苏锦绵眼眸一亮，“定是！那他们是谁？你可认得？”她一激动，站了起来，荣儿磨搓她的手还停留在空中，缓缓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那些人我认不全，但有一个人的声音我倒是记忆深刻。是那王家三公子。”她眼神坚定，抬头望着苏锦绵道。

窗外烈日当头，然璀璨的阳光通过窗格打在苏锦绵的脸上更衬得青衣公子装扮的她俊逸英气，荣儿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