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睡大觉

我其实对哥谭里突然冒出来的反派并没有太大感触，一是我很少举办大型活动，这就让那些喜欢大场面的反派们丢失了一点兴趣爱好。二是我比起去外面闲逛更愿意待在家里或公司，被我亲爱的弟弟调侃到我才是真正的吸血鬼，因为我不愿意晒太阳。还说我一定会不被超人理解，因为超人靠吸收太阳光变强……

我嗯嗯应付不想深究，理查德这个时候会纠正我说不是太阳光，是黄太阳光，一般听到这里我就会头疼，因为我对理科的东西实在没茬，光是在大学逆天改命选择金融就已经消耗了我人生三分之一的头发。

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很少有机会见到那些作恶多端的人。

我回到车上挂断了电话，果然未接来电已经冒出了十几个红点，用头抵住车盘，胃泛来一阵阵绞痛，我面部扭曲实在是不想面对现实，最后给董事会的人群发了信息，说晚上八点钟之后开个线上紧急会议。

我甚至已经想好他们的说辞，无非就是想要七拐八拐绕到暂停我对哥谭的公共建设投资这个话题上。

「我去公司一趟，不要让理查德熬夜。他最近黑眼圈有些重，要是下一次年级主任再看见他在上课期间睡觉然后告诉我，我就让阿福停掉你的龙虾。」

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痛苦。

我恶狠狠地输完最后一个字母就发送出去，希望他能尽到一点父亲责任。

而此刻，蝙蝠侠看向身旁的罗宾，再看了看他的黑眼圈，愧疚缓缓爬上他的脊背。

“迪克，今天你暂停夜巡。”

“Why！？是因为夫人的话吗……那真不是我让她说的……”

开会的过程极其枯燥，毕竟要跟一堆只看财报的人聊天是很无聊的事情，在董事会上只有福克斯会一如既往站在我的队伍，其他人基本上是见风使舵，很有哥谭的特色。卢修斯一般在开完这种会后，为了我的身心健康着想都会请我喝上一杯咖啡，并且同我一起梳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很可惜现在不是在上班时间，这只是一场紧急的线上会议。

我看向电脑的时钟，开会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漫长。朝办公室外看去，已是漆黑一片，在节假日加班本就不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哪怕看见老总跟他们一样要加班。我从柜子里抽出被子，打算直接在公司里睡觉第二天再回去洗澡，毕竟我还是有点不信任哥谭的夜晚的。

在这里长大的人都会知道，在哥谭的深夜走动的，要么是流浪汉，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外地人。

躺在沙发上，手机播放着宠物视频，接到了布鲁斯的来电。

“你看着理查德睡觉了吗？”

不等他说话，我就提出问题，他笑了一声，语气中带有些抱怨。

“当然，不过他闹着说自己不需要那么早睡，还是阿福出面把他唬住了。还有，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原来你是真的不信任自己的弟弟。”

“如果你下次愿意帮我分担点工作，我很乐意对你的种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布鲁斯很确定他的姐姐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但当她说出这句话后，内心不免一沉。整个家里只有她一人不知道真相，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掩盖自己在黑夜降临时的身份。因为他们都一致认为，她真的很辛苦。

布鲁斯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姐姐不是亲生的，毕竟看发色与瞳色就能看出来。但她却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亲人来对待，甚至有很多次他都察觉到，她永远把他放在她的第一顺位，就算要她付出性命也无所谓的程度。

和阿福、迪克与他自己相比，他亲爱的姐姐确实在各方面都与普通人无异。她之所以成为大家眼里的模样，只是因为她姓韦恩。

因为姓韦恩，13岁的她立马放弃了自己在纽约的朋友与成就回到了哥谭，在众人不看好的目光下，在铺天盖地的压力下她硬生生站了起来，甚至还给当时年纪尚小的他营造出了一种她很轻松的错觉，一种天塌下来还有人顶着的错觉。她的长大是被迫的，是一种几乎强制抽出她脊椎的痛苦逼迫她迅速成长。

因为姓韦恩，所以她放弃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捡起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东西，为了“报恩”，学习不擅长的东西，日复一日背诵着法律条文，喝下一瓶接着一瓶的咖啡提神，她从不在布鲁斯的面前诉苦，尽可能只呈现好的一面，就算撑不住了，也只会一个人默默地哭，然后继续先前的工作。

布鲁斯不是没找过她来到韦恩之前的资料，但当他找到的那一刻就迟疑了，因为他明白自己是存有私心的。他希望她自始至终都是韦恩家的人。

“我亲爱的姐姐。”

“嗯——你说。”

她应了一声，估计现在在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看电视剧，所以反应有些缓慢。

“如果我找到了你来到韦恩家之前的资料了，你会怎么办？”

“……你一般这么说的时候，就代表已经这么干了吧。”

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