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睁眼瞎话

企鹅人很喜欢和目前的韦恩集团掌权人共事。

一个聪明的合作伙伴往往会让人忌惮三分，但若和蠢货相处，恐怕会连一些言下之意都读不懂，光看他们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就已经够没趣了，相比之下，和一个明事理的家伙相处自然会融洽许多。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是难得的尊重，并不是做做表面功夫，毕竟发自肺腑地和敷衍了事，这点还是能感受得出来。

这在被黑夜笼罩的哥谭十分难得，自尊是廉价的，尊重是无用的，为了温饱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了生存不得不选择踏上不归路，浑浑噩噩活着的人不需要这两样东西，也不会给予他人这样的感受。处在高层之上的人只会傲慢地自我保护，自尊心被捧在高处，尊重会随着他们的立场而随意改变。

“这不是布鲁斯先生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冰山会所无论何时都欢迎你们的到来。”

“当然，我一直惦记着冰山餐厅那美味的饭后甜点，能看见它再次开业真是太好不过了。”

与之相反的，是布鲁斯·韦恩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慢。不过这不是针对他一人的，而是一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向下俯瞰时不由自主带来的罪恶，他高高站在顶楼，用不带任何情感的双眼打量艰辛向上攀爬的可怜人，随后踩着他们前往更高的地方。

企鹅人不再对他吹寒问暖，毕竟这次他的重点还是站在布鲁斯身边的女人。

“些许日子没见了柯波特，不过你还是老样子，我就放心了。”

对，这才是重点。

奥斯瓦尔德与她伸出的手相握。在被他邀请的无数个达官贵人当中，基本上都是庆祝他的冰山会所能重新开业并借此机会与周围的人社交联络，而只有少数人会关心会所主人的情况，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就算是简单的场面话，也会比只关心“物体”的人的祝福要显得诚意许多。这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与自尊，也让他原先在看见布鲁斯·韦恩一同前来而升起的火气随之不见。

“我一直觉得与你合作无比正确，至少你与其他人不同，知道说什么话会让我高兴。”

“谢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也感谢你这么久以来支持哥谭公共设施的建设，哥谭地铁翻新工程没有你的参与，我想工作不会那么快结束。”

她的语气与神情充满了真诚，每一句都说在了柯波特的心坎上。奉承都说得如此诚心诚意又不突兀油腻，说话真是一门艺术，不是吗？

布鲁斯·韦恩一进到会所没多久就被蜂拥而至的美女团团包围，在留给一个“自求多福”的信号给向她求助的男人后，就与企鹅人科波特一边行走在冰山会所中一边交谈生意。

她不大喜欢在单独的空间与人谈话，这会让她不自在与不安，企鹅人能看得出来。不过他们今日所要谈论的事情并不涉及私密，也就由着她的举动来了。只是二人所到之处不免会形成一股真空圈，没人会那么没有眼色凑上前套近乎，他们是有心机，又不是真蠢。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对哥谭大都会这条的地铁线有这么大的坚持。”

布鲁斯被莺莺燕燕包围着，他已经和周围这些人交换了姓名，下一秒就抛之脑后，开始一心两用，耳朵一边听着他在挽着女人进入会所时所放上的窃听器里的声音，一边熟能生巧地用各种双关笑话逗女孩们发笑。

天啊，感谢阿福的英式幽默，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能“拿得出手”的笑话。

“奥斯瓦尔德，你不觉得哥谭和大都会作为两个相邻的城市，风格未免有些太大相径庭了吗。”

“别告诉我你是想把那些‘欢乐阳光’的氛围带到哥谭，要不然我会吐的。”

作为一名地道的哥谭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已然与黑暗共生，他一点也不乐意看见外乡人插手自己地盘的事情，并坚持哥谭要烂就得全美最烂，要好就得全美最好的二极管观点。

和韦恩合作，也只不过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下商业帝国的地位。毕竟羊毛还得出在羊身上，若是羊半死不活的，自己得到的羊毛自然不是最上乘的。

“哥谭不适合那种太活泼的氛围，我们大家都知道这点。如果要让哥谭市民们选择自己的城市代表人物是会把困在树上下不来的猫咪救下的超人，那他们更愿意看见猫女召集自己的猫军队占据上风。”

她并没有提及哥谭另一名正在风头浪尖上的人，一个真正的传说，也是把冰山会所弄到必须重新装修的罪魁祸首。

“我只是很好奇，毕竟按道理来说，这不应该。按照城市发展的规律来看，两座相邻的城市多多少少会互相影响，大都会会有哥谭的一部分，或者哥谭会有大都会的一部分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危险的话题，企鹅人敏锐的话题嗅觉察觉到了这点。但这很奇怪，因为就从目前的谈话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谈论的事情，这份莫名而来的直觉让企鹅人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