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彭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清凉着:“陆小姐别开玩笑。”
陆姩偏不信:“你给我一个不杀我的原因?”
“因为我不愿你死。”
“你说的是果,我要因。”
彭安冷静得像讨论学术题:“我为什么喜欢你?”
她眉峰上挑:“我这样的大美人,你喜欢我不是理所当然吗?”
“肤浅。”
“你给我一个深度理由。”
“没有。”
“哦,我忘了,你不沾女色,不懂喜欢是什么。”她一手搭上他的肩,“不喜欢被人碰啊?可你能拿我怎么样?”
思及她受伤的腿,彭安没有推她。
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肩峰,一点一点滑至锁骨:“被其他女人这样碰过吗?”
无需他的答案。
她说:“没有。我是唯一的一个。”
彭安捉住她的手指。
她扬起红唇:“彭安,你没发现吗?你现在能主动来碰我了。”
他立即松开她:“休息吧,陆小姐。”
陆姩上车,捂了捂刚才的伤处,又疼又麻。
彭安的掌上划开了十几道,他没有说疼。她留了一道伤,她也不呼痛。
她从后视镜见到彭安低垂的侧脸。
这傻子估计还在纠结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
她突然觉得,偶尔。
她是说偶尔。
彭安还是能流露出大弱鸡的样子。他还是有可爱的时候。
*
天际露出鱼肚白,彭安结束沉思,换了车胎,回到车上。
陆姩抬手,抚去他西装外套的雨露,收放自然。
他浸在她的香气太久,已经习惯,拒绝也没用,她不听。
陆姩偶尔的动手动脚,像是老夫老妻间的小触碰。她夹住他西装外套的衣领,拉了拉。
他转过头,只见她饱满唇瓣拉扯出完美弧度。
“彭安,一个人的眼睛是撒不了谎的。”她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笃定了他就是喜欢她,“嘴硬。”
彭安启动车子,追着光,在林子间碾出一条路。
陆姩见到彭安搭在方向盘的手:“要不要去医院?”
“嗯。”当然要去。
车子下山。彭安熟门熟路,到了一个诊所的门前。
进去见到医生,彭安说:“她崴到脚了。”
医生迎上来,要查看陆姩的伤势。
陆姩说:“他的手上有伤。”
医生望向彭安。
彭安:“我没事。”
医生又望向陆姩。
陆姩:“我没事。他伤得比我重。”
医生谁也不看了,径自处理手上的诊断书。
彭安:“我的是小伤。”
陆姩:“摊开手。”
他反而把手藏进裤袋:“我……”
她一把拽过,翻开细看。
夜色黯淡时,她只知道他掌上有细纹。如今在亮光下,她看清楚了。最重的一道伤从他的尾指划到他的手腕,仿佛硬生生切断了他的智慧线。
她凶他:“你傻不傻?”
医生:“我这就给你处理。”
彭安却弯腰,要去拉陆姩的裤脚。
陆姩闪开:“不要动手动脚。”
彭安:“……”
她抱臂站在一边,不曾流露半分伤者的痛。
直到医生为彭安处理完毕,陆姩才拉起裤脚,露出细长的血口。
红痕在白皙肌肤上被放大。彭安只觉太阳穴跳了一下:“陆小姐……”
她冲他笑:“没事,不疼。”
彭安:“之前你为何不说?”
陆姩:“你又为何不说。”
无人回答。
二人这时也不说。
从诊所出来,将近十点。
两人没有吃早餐,这时又未到午餐时间。彭安说:“去茶楼。”
茶楼门前人群熙攘。入口台阶由青石砌成,门头上挂一金漆招牌,门环镀了金。顾客进门就能见到墙上一副古色古香的书法题字。
装饰颇有朝代韵味。
彭安说:“这里是仇大老板的地盘。”
大厅热闹非凡。服务员穿梭在各个桌子间。
二人上了二楼包厢。
彭安的西装外套上留有陆姩乱按的印子,他不都想用手指来形容那个印子。她那时抓他的样子和野兽无异。
他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木衣架:“陆小姐,你自己点餐。”他去了洗手间。
服务员轻敲门,进来介绍招牌菜色。
陆姩点了几样,虾饺、芋头糕、凤爪、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