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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和李丽临经过一番推心置腹后，后者答应帮她打探王有财身上是否背着季明奶奶的命案。

而当季明问李丽临可以帮她做什么的时候，李丽临只是哽咽着说：“你能时不时听我说会话就好了，至少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季明郑重地点了下头，她目前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

在不知道奶奶的死和王有财有没有关系前，她不准备做什么正义使者去惹上一个有钱有权的毒枭。说她冷漠无情也好，明哲保身也罢，她虽然对李丽临的事情感到心痛与愤慨，但是那种庞然大物不是她区区一个高中生能撼动的。

她也不会帮李丽临去报警，因为李丽临明确说了她手上没有让王有财一击毙命的证据，而她和她父亲的性命都捏在那个组织手里。李丽临承担不起一丝差错，季明同样。

但如果王有财真的和奶奶的死有关的话，那季明可能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两人分别时，许久没出现的纸人突然落在了季明的肩头。

“她身上的祟比上回看到的少了一些。”

季明听到它这样说。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向她倾诉了吗？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乡间小路是没有路灯的。此时已经很晚了，季明估摸着大概是22：00以后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还没回家的情况。

季明胆子其实也不大，小时候怕鬼，长大后懂了怕人，而且夜晚的乡间小路确实是挺杯弓蛇影的，但凡以前的季明来走，一路上定是要提心吊胆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肩上站了个黑白小纸人，此刻季明的心中毫无惧怕的情绪。她莫名觉得，自己现在有点人鬼不惧的坦然哈。

走了一半路程，有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工人衣服的男人骑着电动经过。他经过季明时刻意开的很慢，那双眼还在季明身上扫了个来回。

但是黑暗中，女孩毫不惧怕地回视着他。也是奇怪，明明一开始能看清季明的脸。但越看越模糊，男人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看到的是一片蠕动的黑雾。不禁心头打鼓，连忙一拧油门，窜了出去，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一句：“妈呀！”

季明看着这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开心道：“你是不是吓他了？”

黑白纸人磁性的嗓音响起：“他心有恶念，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不知为什么，自从篮球馆那次后，他就再没用回小学鸡的声音。

想到篮球馆，季明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个不似凡人的少年。

“你变成人的样子和我一起走吧，这样我就不怎么害怕了。”季明突发奇想道。

他可能也觉得这个提议很有趣，便没有拒绝。

下一秒，季明的身旁就出现了一位黑白两色，长身玉立的少年。当然，是只有季明能看见的少年。

少年自然地走在季明的左手边，有几缕过于长的发丝顺着夜风的吹拂飘到季明的脸上。

时不时被风扬起的衣摆，也一股脑地往她这边贴。季明走在他身边，就像是躲在他的衣服里避风一样，倒是还挺有用的。

月光幽幽落在两“人”身上，季明突然开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迟疑了一会，“……十二？”

季明疑惑，“十二？是你的名字？”

“大概是吧，以前他们是这么叫我的。”

季明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与其说是名字不如说是一个序号吧……但是想到他都活了3598年了，指不定忘掉了很多很多事……

“那行，以后就叫你十二，你叫我季明吧。”

十二看着少女两边嘴角扬起，分明是人类快乐时候的模样，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正扯了他的一只袖子在晃荡……

不知是今晚月色太温柔，还是她的快乐太有感染力，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出言提醒，打破这和谐的氛围。

从今晚开始，他的名字又有人叫了呢。

送季明回到家后，十二不出意外地又消失了。

季明也已经习惯他的来去匆匆。洗漱后躺在床上的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毕竟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巨大了。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几天没来的黑白纸人，今晚又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可能是这一晚她和十二的交流变多了。季明自认为与他之间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友谊。所以在看到他的身影时，没有往日那般害怕了。

季明轻声叫他：“十二？是你吗？”

那个背影慢慢转身，是分开前的那张脸没错。但季明说不上来，总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好似笑了笑，不是那种浅笑、微笑，而是带着一股子餍足，好似心愿得偿的那种充盈感。

季明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时，之前明明还在10米远的十二，一下子就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