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都被勒圆了,很是可笑。
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其实很注重打扮的男人此刻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哦不,一家子苍蝇。
克洛伊看他盯着镜子好久,凑过去一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很荣幸地收获了一对白眼。
“我在外面逛的时候两一个老奶奶送我的礼物,说是她自己做的,可她孙子孙女不喜欢,我倒觉得挺可爱的……”
看着利威尔被勒圆的黑脸缓缓转向她,她呆愣着不由自主的又重复了遍:“挺可爱的……”
“噗,对不起……哈哈,噗,sorry……”
最终那顶帽子被扯掉了两根固定用的“须子”才得以被派上用场。
*
“你最近没有看报纸吗?”两人坐在马车上,克洛伊问出了自己非常好奇的事情。
“没有,最近回墙后一堆事务要处理,根本没时间。”
“哦……”克洛伊懂了似的点点头,“怪不得,不过有空我建议还是看看吧,这样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带帽子了——得小心有记者跟踪你。”
“?”利威尔挑起一边眉头,一时间没明白,不过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病房那边艾尔文一个人应付的了吗?”似乎是随口的一句。
“没事,艾尔文团长多聪明啊。再者,那个负责查房的叫丽莎的小姑娘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她似乎对艾尔文团长……哦不现在应该叫雷有点意思。”
“……”
“这不正好给机会让他们接触接触,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生呢。”克洛伊捂住嘴却掩盖不了自己脸上的眉飞色舞。
利威尔扶了下额头,然后就感到马车一震。
墓园到了。
好多人,从不敢想象一个墓园里面会有这么多活人同一时间出现。空旷无木的草地上寒风撕扯着嗓子一阵一阵地咆哮而来。
此刻比天空更辽阔的,是那整片一眼都看不到头的墓碑。
俩人都不高,再加上压低帽檐,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二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浸润着连绵的哭泣声慢慢的向前走去。
“今天其实是哀思节。”利威尔边走边给克洛伊解释道,“人们会在这一天专门来墓地悼念亲属……这些年只要能带回来的士兵尸体,基本都在这里了。”
“到了。”
的确是他的风格。这个想法第一个浮现在克洛伊的脑海。并不比其他士兵的墓碑更华丽,甚至更加朴素,隐没在一堆石头里,特殊的或许只有其周围花草缤纷了些,灿烂地围在周围,使肃穆压抑的氛围变得生机勃勃了些。
克洛伊从利威尔拎的袋子里拿出一小盆茉莉摆在石阶上,而利威尔自始至终只是盯着墓碑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她从沉浸在思绪中的利威尔手中接过袋子,将剩下的两盆茉莉也拿了出来——法兰和伊丽莎白的墓就在旁边。
在一堆手捧白色菊花的人中,她的茉莉盆栽有些另类,但她只觉得自然是要送自己觉得最好的花给最好的人。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做完上面的动作后,她蹲回了利威尔旁边,抱住双腿,将脑袋埋进了双臂之间,只露出一双像极了此刻天空的眼睛。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利威尔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拨弄着那似乎稍用力就被折掉的白色小花。
“这不像兵长说的话。”利威尔的手一顿。
“但你是利威尔。”利威尔看着自己手腕被几根纤细的手指握住,而他则因为这句话愣住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因为你健健康康地活到了现在,这一定是她最大的愿望。”
在他倏的放大的瞳孔里,那白皙的面孔如茉莉般悄然绽开清雅笑意,幽幽香气丝丝飘进鼻腔,却似火星子落进枯木,一点点燃了起来。
*
又在法兰和伊丽莎白墓前驻足了良久,久到克洛伊讲完自己现编的玛丽苏小故事,二人才缓慢地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回走。
“这样看来似乎十几年像白活了一样,很多人离开了,很多话遗忘了,很多事没明白,又有很多搞明白了却还不如不明白。”
克洛伊反反复复说着一串像顺口溜的话,在这样的场景里她也难免伤感起来。
“聊聊天吧,有点郁闷。”克洛伊咂了咂嘴,嘴里一阵阵的干涩,显然是菸瘾犯了,她只能从旁边随手摘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狗尾巴草毛茸茸的草头一晃一晃的,一如她此刻瘙痒的心情。
利威尔很坦率得提及了自己的心事:“所以,硬是要艾尔文继续留在地狱……是我错了吗?”
“那如果让他离开了,你甘心吗?”
“不,但是……我选择似乎没有做对过。”
“对和不对这种事情可太难说了。一个被家暴的母亲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在纲纪面前她触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