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将遣散众人,蟠龙寨到此为止。”
“父亲,父亲不随孩儿下山吗?”听说慕容诀要遣散蟠龙寨,慕容柏舟一脸焦急。
“不了。”慕容诀轻叹一口气:“有朝一日,你功成名就,再来接为父,去看看京都的繁华。”
在等慕容柏舟收拾行李的功夫,林沐凑到九歌身边:“你胆子怎这样大?你就不怕慕容诀真个把你绑起来?”
“大人不是说,如果我们折在蟠龙寨,澶州十几个山寨,没有一座我们能活着走出吗?”
“所以你就以身犯险?”九歌一扭头,发现柴桑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想必是将她与林沐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大人会让我下不了山吗?”九歌看着柴桑,认真地问道。
不等柴桑回答,林沐就抢白道:“若有下次,先把你丢贼窝里。”
柴桑却没有理会,而是对九歌说:“今日多亏你。”不然,他真要在慕容诀面前,颜面扫地。
“食君之禄,忧君之事。”份内而已,九歌告诉自己。
“不过,你伶牙俐齿,你这师兄,倒是惜字如金。”林沐说着,走到旁边,搂着南昭容过来。
“大人睿智,师妹伶俐,不用我多言。”南昭容微笑着说。
“且不说这个。”林沐转而看向柴桑,笑着问道:“慕容诀说他儿子一身武艺,大哥你说,你、我、南师兄和慕容柏舟,我们四个,谁的功夫更胜一筹?”
柴桑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你说呢九歌。”林沐又把问题抛给了九歌。
九歌故作认真地说:“你们四人我不知,若加上我,一定是我最差。”
“小机灵。”林沐伸出手,对着九歌额头就是一扣。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跟着哥哥习武吧,假以时日,让你不止能做女文书,女军师,还能做女将军。”
九歌笑了笑,不置可否,习武啊,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苦,她不一定能受得了。
“防个身还是不错的。”柴桑一本正经地说。
“大人……”九歌有些语塞,柴桑这是,认真的吗?
“正是如此。”南昭容点点头,毕竟出了谷,要在外面抛头露面,如今这世道,总得想办法自保。
“师兄……”怎么连师兄也帮腔,林沐方才明显是一句玩笑话啊。
“再不济,能强身健体也不错。”林沐又补充了一句:“前几天在后院看到你,捂着肚子,脸色煞白,一看就是气血不足。你要多动,增强阳气。”
听完林沐的话,九歌的脸开始泛红,此刻她恨不得上去一把捂住林沐的嘴。什么脸色煞白、气血不足,她那日明明是葵水来了。
一听“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南昭容一头雾水,柴桑却是心里明白了几分,毕竟他成过亲,对女儿家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些。又联想起重明堤那些时日,九歌也跟他们一样,风里来雨里去,常常一身湿衣,怕是那几日不会好过。
“来了。”林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慕容柏舟。
“你怎的这么快?”人一过来,林沐就自来熟地问道。
慕容柏舟笑了笑:“平日里生活简单,没什么好收拾的。”
恰巧此时,林沐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声,便脱口而出:“你爹也太小气了,眼见午时都要过了,连顿饭也不留。”
“山上饮食粗疏,怕怠慢了诸位。”慕容柏舟略带歉意。
柴桑见状,立马解释道:“子初心直口快,柏舟不必介怀。”
“对,不要放在心上,都是自己人。”林沐说着,拍了拍慕容柏舟的肩膀。
慕容柏舟摇摇头,他不是小气之人,自然不会为了一言半语与旁人置气。只是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蟠龙山,去过另外一种生活了,哪怕此前设想过无数次,此刻也不免心里有些沉重。
慕容柏舟和其他人一样,搬入了柴桑的府邸,府中又多了一人,登时显得充盈起来。当日夜晚,柴桑还特意命人备席,为慕容柏舟接风。林沐又酸起来,他在府中多少年了,也没有这般待遇。
几人之中,柴桑稍长一些,南昭容次之,九歌最小,林沐和慕容柏舟仿佛,总的来说,年龄相差不大,话也投机,一餐饭的功夫,便彼此熟络起来。
尤其林沐,在席间穿针引线,调和着气氛和节奏,逗的大家大笑连连,慕容柏舟也渐渐放松下来。一场宴席,主客尽欢。
慕容柏舟回到房间,正准备脱衣就寝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