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死地而后生(3)

远是那个单纯温柔的大男孩。

“我也要感谢你和四殿下，教会了我人心各异，世间一切……并不完满。”他对上她的眼神，却又心虚地躲了开，“我知道我犯了弥天大错，还一错再错，已经没有资格恳求公主的原谅。我只希望日后……不会再有人误解你的好意，还伤透你的心。”

语毕，他郑重地鞠了个躬，像是在永别。

锦瑟双手抱胸，扬扬下巴看着他。

好啊，这小子之前那么狂，现在倒想溜之大吉了？

“既然你知道你伤了我的心，不想着弥补过错，还想一走了之？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严修远怔怔地看着她：“那……我该怎样弥补呢？”

那可得让她好好想想！

锦瑟绕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走一边说：“首先，我要你挨骂了要还嘴，挨打了要还手，遭人暗算或者受人欺负了，就要像今天这样，绝对不能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严修远的眼神跟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凝望着她，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总算恢复了温柔的笑意。

“好，我答应你。”

“哎，别那么快就答应了。我还没说完呢！让我再想想，还有……”她又沉思了一会，眼睛一亮，“还有，在皇兄命我回宫前，你要天天给我讲故事！”

“好。”

他答应得很干脆，眼角的宠溺再也藏不住。

“公主若是喜欢，我便抽空整理成书。你带回皇宫，以后就能让丫鬟们天天念给你听了。”

“不行！”她拒绝得也很干脆。

她喜欢的不是听人讲故事，而是听他讲故事！

不过说到天天听故事……锦瑟一拍巴掌，又想出了一个。

“还有还有！我要你好好读书，早点到皇宫任职。这样我以后也能经常听你讲故事了！”一说到这个，她显然高兴得不得了，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他在朝堂身负重任的那一刻了。

严修远却怔住了。

以后？

以后还能见到公主吗？

这是他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的。

可是有一点他十分肯定。

如果，如果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可能以后都能见到公主……

那么他会拼上性命、不留余力地向那个未来出发。

与此同时，阴影背后。

月光点亮黑金面罩下的一双眼，幽深而空洞。

从公主重伤醒来之后，这是过了多久。他再也没见她这般开心过。

而这般开心，全是因为一个……伤过她心的人。

一股复杂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十八望了望自己的掌心。

呆了半晌，他回过神来，把不该有的想法逐出脑海，跟上了公主离开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