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会被赶出去吗?
整理柜子的手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开始无意义的忙碌。
像这样的没事找事已经持续两三日了。越是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她越是避让不见。
有些种子见不得光,就该让它烂在泥里。
谢春花当时只是拒绝了杨柳青自告奋勇的撮合,但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说不喜欢更像是手足无措地辩驳。
而且杨柳青好像不知道她的身份来着吧,赵策好像很少……还是从未在外面称呼她过嫂嫂。
她伏在案上无精打采地想着的时候,门外一声叩响。
谢春花吓了一跳,收拾好着装:“来了。”
呼——
微风掠过。
她推开门,但门外空无一人。
院子里很安静,这时候大家应该在午憩才对啊,难道是外面来的客人?
“谁啊?”
她往外看,后边传来一声绵软的猫叫,像在伸懒腰。
“怎么了?”对面陶庄推了门,迷迷糊糊地问道,“有谁来了吗?”
“应该是野猫跑进来刚好撞到了门上,我一开门就吓走了。”
“猫……”陶庄若有所思片刻,随即笑了,“我还以为有谁闯进来了呢。”
谢春花笑答:“是啊,吓我一跳。不打搅你休息了,回去睡吧。”
等陶庄揉揉眼睛掩上门。她再疑惑地顺着墙根往回走,那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爬墙的绿藤茎叶随风微动。
在陶庄出声、她回过头之前,好像余光中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是猫不错,但毛发顺亮得惊人。
话说这一带附近,有这么肥硕的猫吗……
“喔对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陶庄又推开门。
“赵大哥先前让我问问你,明晚有没有空闲来着,他想借你闲时一用。”
谢春花脚步微顿,回过头略加思索一番:“他不在吗?”
“不在,中午送我回来后又出去了。”
“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陶庄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这样啊。”谢春花低头笑了笑。
“那你帮我回他,我有时间。”
她有话想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好……不过你们怎么啦?”
陶庄才不傻,回来一句话的事情,非要他在中间传个话,其中没有猫腻他才不信呢。
“你们吵架了?真少见。”胡乱猜了一嘴,好像也不像。
“陶庄。”谢春花叫住他,“我们没事。”
他泄气似的耸耸肩,看向鞋尖:“知道啦,不问就是了嘛。”
假的。
大不了换个人问呗。
·
赵策找她要说的,就是今日游神一事。青州的班子,今夜就要到到江邑,一路过来走了好几个日夜,沿街一路炮竹不断,瓜果飘香,还有人凑热闹加入其中,因此队伍愈发壮大。
而凑热闹的事情肯定少不了杨柳青,有了杨柳青,必定会跟个齐天禄。
“往常只在正月里游神,现在才八九月,怎么会忽然办起这事了?声势还这样浩荡。”
谢春花往街上望去,街坊邻里有的在给家中扫除,有的在街上采购,冬日还没到,恍然间已经有了年味。
“啊,这个我知道。”杨柳青捞了一把瓜子,放手里嗑得又响又脆。
“听说郑老夫人病了,换了好几个郎中都看不好,就请人游神,接神医,驱病邪,这边再按着大夫的方子喝药,双管齐下嘛。”
谢春花咋舌:“这么大的排场,就为了图个吉利?”
“这叫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大的手笔郑府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老百姓的在旁边沾沾喜气也挺好。”
“呵。”旁边齐天禄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低冷笑一声。
杨柳青和谢春花都看过去,他回过神:“怎么了?”
杨柳青:“没什么,就是你刚刚那一下有点陌生。”
“被我迷倒是迟早的……哇!”
眼看她把碗里的瓜子皮全部泼过来,齐天禄早有准备,往旁边就是一闪,瓜子皮刷啦啦在地上落了个空。
杨柳青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旁边的扫帚,使劲在地上扫过,发出刺耳尖锐的剐蹭声。仿佛不是在扫地,而是在剜齐天禄的脸。
“何必呢?”齐天禄往墙上一靠,又恢复了从前嬉皮笑脸的模样。
杨柳青不再搭理他,他又凑上来:“说真的,这有啥好看的,过年还有一轮,为什么非得现在看?”
“过年的事过年再说,我今天过过瘾还不行啊?”杨柳青蹙眉,“多管闲事。”
“怎么多管闲事啦?我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