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测
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也许和郑府的老爷沾亲带故,也许是从族里谁家那里继过来的,总之他就成了郑府唯一的公子,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谢春花蹙着眉头思量片刻,摇头道:“若是断定是他所为,顺着想去的确是很巧合,可是大族家中无人继承,必会追根溯源过继子嗣。郑氏族中人数众多,他凭什么笃定会选中他呢?就不怕误给旁人做了嫁衣?”
“原来我也不信的,他和蓉姐姐要成婚了我还高兴呢!可是现在偏偏那么凑巧卢二哥出了事,算来他两都是一天不见的,我实在担心庄儿!”
杨柳懊恼地鼓起面颊,似乎也觉得自己所说太过天马行空,可心里又有些不甘。
其实她说的话并不完全没道理,空穴来风,其必有因,谢春花内心也生出了焦灼。
如果她所猜不假,那陶庄潜入郑府被发现,估计就不是自己所预想的挨板子那么简单的惩罚了,毕竟按照杨柳青的说法,郑府这位公子来历恐怕有些可疑,甚至可能是……杀人惯犯。
就当她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树上忽然传来一阵惬意地懒腰声,两个人具是惶恐地向后退两步,仰起头,便看见一根略略粗壮的树枝上,一位青年眼角带泪,悠悠醒转。
他舒展了一下双臂,朝树下二人眨眨眼:“怎么不说了,听得正起兴呢!”
“……”
杨柳青害怕他与郑公子相识,害怕地肩膀一颤,牵起身旁人的手正欲转身带离,便听她试探问道:“……齐大少爷?”
“啊?”
这回轮到他傻眼了,掏掏耳朵:“谁教你的这个喊法……哦,是你啊!”
如果谢春花没有认错,那个和猫一样在树上小憩的,应当就是先前碰到的齐公子了。
齐天禄翻过身,坐在树杈上晃着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想知道?”
谢春花摇头,比起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更担心陶庄安危。
“可惜了。”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
“听你们猜来猜去猜了半天,我还以为你们会想听听知情人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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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武馆里,严正心正对着案上一对手串怔神,忽然听到外边火急火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老严!外面有芸姐消息了!”
周待年远远地跑过来就开始喊,严正心马上蹿起,把凳子撞翻在地,但也顾不上太多了,几乎是夺门而出:“怎么说?”
“我听人说今天张记米铺前面有人被疯子缠上了,闹着不给走,非说是她亲女儿,我一听就觉得是芸姐!”
“我这就去!”
严正心的欣喜溢于言表,他没有多话马上就要动身,却听身边人有些犹疑:“就是……”
他停下动作,看着周待年不安的模样,心底揪作一团。
莫不是芸娘发疯的时候和人起争执受伤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说便是了!”
周待年犹豫半晌,吞吐道:“被缠上的人,好像是春娘。”
“……”
他沉吟片刻,迅速转身出门寻人,头也不回地交代道:“别把她卷进来。”
“那策哥儿呢?”
“也别说。”
“……知道了。”
周待年本还欲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她大步跟上兄长的步伐。
许芸疯后,就不认得严正心了,看见严正心和她在一个屋子里直觉自己清誉受了玷污,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叫喊,不许严正心靠近一步。
实在没办法,严正心只好把她安置在另一院舍内,离武馆不远,方便自己照顾。
但是她也不是时时在发疯的,精神稳定的时候,她不仅叫得出他们的名字,还会用茫然不解的眼神看着将她囚禁在院落里的曾经最亲近的人。
严正心和周婶赶到的时候,篱笆门是开的,许芸怔愣地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板凳上,不安地搅着手指。
她先是被急匆匆推门而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随即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回来了。”
严正心和周待年找了她许久,本来还有很多要交代、要说的话,此刻却都咽了下去。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严正心慢慢蹲下身子,疲惫地捂着头。在他微弱的哭泣声里,板凳上的女人自责的目光又逐渐转为不安。
“你们……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