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郑思行最近感觉有点怪。

虽然他和宋绮呈如今已经袒露了彼此的心事，按理该是热恋期了，他却觉得两个人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他们依然各自睡着各自的房间，上下班只难得一起走，在家里大半的娱乐时间不是看电影就是打游戏，和表白之前的相处没有任何区别。

有点怪。

很怪。

直到有一次王晟从外地出差回来，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上班，郑思行问他是不是半夜出去抢银行了搞得这么累，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小别胜新婚。”

郑思行一开始没懂，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人话里的意思。

他和宋绮呈是跳过了恋爱这一环节直接结的婚，婚后感情蔓延，关系上却再不能有任何进展，这方面倒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如果两人现在算是在交往，那么进度又该怎么把握？

穷尽他前半生唯一一段根本算不上恋爱的恋爱经验来看，属实有点进退为难了。

于是在某天傍晚，郑思行机智地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对方。

“你觉不觉得咱们的相处方式出了点问题？”

宋绮呈彼时正捧着冰淇淋盒子，电视机里放着大热综艺，她吃两口笑一下，并没有把他的提问放在心上。

“什么？你想煮什么？”

郑思行扶额，上手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认真道：“我说，我认为我们的相处方式有问题。”

她脸颊的肉被他揉得堆到一块，软乎乎的，同时口齿不清道：“天还亮着呢你就emo了，有心事？”

郑思行沉沉看着她不说话。

宋绮呈只得把手里东西放下，盘腿坐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郑思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宋绮呈挠了下头，“夫妻。”

“对。”郑思行情绪缓和了点，“既然是夫妻，且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恩爱夫妻，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里缺点什么吗？”

宋绮呈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说好不要孩子的，你难道想反悔？”

郑思行立刻道：“当然没有！我说的不是这个！”

宋绮呈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生育是结果，我们并不需要这个结果，但是过程呢？你难道不觉得过程很有存在的必要？”

宋绮呈眨巴着眼看他，迟钝地道：“戒烟戒酒调整作息，保持身体健康？你该不会是要剥夺我吃冰淇淋的自由吧？”

郑思行无语了：“过程！不是备孕过程！是……那个，你懂吗？”

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无奈地看了她眼，忽地捏住她的后颈把人按怀里亲了两口：“就这个。”

宋绮呈懵了会儿，抬手擦擦嘴巴，脸也红了：“哦哦，大概明白。”

郑思行趴在她面前：“所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呃，进一步交流一下感情？”

问得好认真，完全出乎宋绮呈的意料。她本身并没有排斥过这件事，甚至还是期待和他的亲近的。但他在方面礼貌得过了头，好几次她感觉他在失控的边缘，觉得要水到渠成时，他都能克制地抽身。

原来他是打算把这问题呈报联合国等候宣判结果，真是怪有仪式感的。

宋绮呈又赧然又好笑，抵着他的额头把人推开：“哪有你这么问的。”

“那应该怎么问？”知道她没有不情愿，郑思行放松许多，“我是真不知道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怕自己擅作主张你会不开心，不想让你觉得被冒犯。所以可不可以？”

他这么一真诚起来，宋绮呈反倒更不好意思说了。拿乔拒绝吧他又可怜，点头答应却显得好像她一直很期待和他干点什么一样。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宋绮呈摸了摸头发，倾身重新把冰淇淋拿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道：“顺、顺其自然就好。”

“噢。”知道她是默许，郑思行也卡了壳。

“那我玩会儿手机。”他指了下茶几。

宋绮呈扫了眼：“这是我的。”

“是吗？”郑思行不信邪地点开锁屏看了眼，确实不是他的，过后又在沙发缝里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玩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疑惑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也喜欢你的？我滴酒不沾，不存在喝醉被套话的可能，连做梦都不说梦话……小严哥说的？”

宋绮呈摇摇头：“没人告诉我，是你自己说的。”

“不可能！”郑思行道，“我真会说梦话？”

宋绮呈故意卖关子：“是啊，你以后小心点，在外出差尤其注意，可别一不留神把商业机密也告诉竞争对手了。”

郑思行看出来她在开玩笑，哀求道：“你告诉我呗，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因为爱一个人哪怕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