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之扬突然回头,两人的鼻尖差点撞到一起,她退了一步,却因鞋跟太高,脚有些不听使唤,这一不没站稳,便摔到了地上。
桑晓坐倒在地,除了受了些惊吓,其实并无受伤。可她见宋之扬依然沉默地站着,犹如一颗挺直的青松,心里一气,骂道:“你干嘛不扶我起来?”
“谁叫你跟我那么紧?脸都快贴到我肩膀了。桑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已说了无数次了,我希望你自重。你认为现在把我追的气都透不过来我就高兴了吗?你真以为女追男隔层纱?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玩欲擒故纵那一套。还有,我不喜欢吃日本料理。”
桑晓又气又急,随即破口大骂起来。她长相文秀,想不到骂人上还颇有天赋。宋之扬想今天把所有的话讲清楚,从今往后除了他管不了的演出和live,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人。他今天来的早,时间还很多,不然根本不屑听她骂脏话。
骂得累了,桑晓眼睛红了,说道:“宋之扬,我喜欢你难道有错吗?”
“你喜欢我,难道我就该喜欢你?” 宋之扬完全不清楚眼前人的脑回路,他将话说的更重一些:“桑晓,你这种行为只会消磨我对你仅有的好感!”
他说的好感本意并非男女方面,可桑晓一听脸上放光,站起来说道:“你说漏嘴了,宋之扬!我就知道,你对我也是有一点感觉的是吗?”
宋之扬揉了揉额角,咬牙道:“我真是......你真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他撂下了狠话,转身就要走,可桑晓气急败坏,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桑小姐,我数到三,如果你不放开,后果自负!”
桑晓哭了:“宋之扬,算你狠!行,大不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见你了!”
肩膀上的束缚没有了,宋之扬的心却忽然空了。一个多月前,他也听到有人说了这样的话。那时的心情与现在截然不同,如今他听到桑晓这句话,真恨不得当场“跪谢”她的“放过之恩”,可周溪月呢,他不仅不感谢她,还有些生气。
他从来没说过要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赶出去,可她那番话却说的如此任性决绝,仿佛连做朋友的余地都没有。可这能怪谁?都怪他嘴巴不够柔情蜜意,吐不出沈述那般温柔言语。宋之扬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周溪月确实不该将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若是谈恋爱,世上多的是比他好一千倍的男人。
起初的一个星期,他以为她还是会出现的,而且活蹦乱跳的出现,可渐渐的,他也慢慢死了心。她或许是说到做到的性子,说不见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第二天他遇见那私生饭,脾气没控制住痛骂起来。到得后来连岚姐都上前劝慰,看着那姑娘明晃晃的眼泪,他想到的却是周溪月,她说永远不见这事刺痛了他。
好不容易有个说得来的朋友,却是说走就走。所以爱情这事是瘟疫,最好是一辈子也别碰。
这个月来,他没再见过她,平时吃的营养餐已经够索然无味,一想到她从今往后真的不会再回来,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宋之扬长到二十多岁,其实朋友并不算多。他性格内向,能说得上话,交心的朋友数起来不过寥寥几个。如今,国外的朋友们都在A国成家立业,他们慢慢也就没了共同话题,这些日子与沈述等人又生出嫌隙。宋之扬渐觉得一个人活在孤岛上也未必是件好事。人毕竟还是社会性的动物,平日里有个人一块谈天说地,才是人间幸事。
走出车库,天阴沉的就像要挤出水来,今年春季多雨,晚上有预告雷阵雨,都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可宋之扬却更偏爱秋季,秋高气爽,还有一轮高悬于空的圆月可观赏。
他停的比较远,走了几步,看到巷子里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贴着他的脚边快步跑走,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琴洲人爱猫,一到晚上野猫出没,宋之扬早已见怪不怪。
“啊,猫猫跑了!”
他听得这声音,立即抬起头来。
周溪月举着相机出现在他眼前。
春寒料峭,她倒也不怕冷,迷你的格子短裙,上身的白色衬衫扎进裙里,系了条格子纹的领带,外表套了件薄薄的灰蓝色大衣。
她看起来比之前丰腴了一些,气色鲜润。宋之扬稍稍凑近一些,才察觉不是她的气色好,而是破天荒的在颧骨处打了显眼的粉色腮红。
溪月的化妆技术很是一般,平日里只喜欢薄薄涂一层隔离浅浅地遮盖一下脸上的痘痘。在学校没有化妆要求,她习惯了素面朝天就出门。这次的粉色腮红打的倒是很妙,不但没有突兀之感,还让她变得更鲜活起来,甚至有些活色生香之感。
宋之扬被他脑海里的形容词吓了一跳。
那边溪月打破了沉默的一幕,嗫喏着说:“这衣服不错。”
她指了指宋之扬新买的卫衣,这寒暄不知合适不合适。她很少跟人说一辈子不见的话,更很少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