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渡(6)
狐狸的手。
白浅抿了抿唇,别扭的挣开温热的手掌,心尖儿一酸,鼻尖儿也酸了……
老祖宗应是很开心,出口的话含着笑,应得极是豪爽,“没事儿,我不挑食!”
老祖宗一边说着一边近前,看样子是要坐在师父身边的另一侧,她不自觉蜷了指尖,正再想起身离去,忽听母神又道,“改日吧~今日的菜少了些,怕是不大够。”
母神此番这话里已不似方才有许多笑意,她怔怔的瞅着眼前不长不短的几案上堆得满满当当,足够十来个人吃上一顿的美味佳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母神这是在逗着那老祖宗玩么?
她呆呆的抬眼看向对面,母神正笑盈盈的看着她,还俏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继而看向她身侧,颇有些严厉的道了一句,“渊儿,还不快去给少绾取典籍。”
母神适才那说话的时机又掐得正正好,老祖宗的脚步就顿在距师父两步远外,她没忍住好奇的抬头看了老祖宗一眼,老祖宗许是被母神逗得有些不开心,脸色不大好……
她似有若无的轻咳了一下,很是有礼的将笑忍下了……
墨渊微微蹙了眉,侧目瞥小狐狸一眼,虽是不愿,还是起了身,心下亦更为厌恶,那卷本草杂典并非近来课业所需,也并非什么有趣的典籍,早已在藏书殿里搁的蒙了尘,且这典籍是他昨日才拿回来的。
白浅身心舒畅的抿上一口小酒,余光里却瞥见那老祖宗竟是随着师父一道去了!她登时又是心下一堵,转头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望去,忽听对面又飘过来温柔含笑的声音,“可是醋了?”
她转回头看向母神,懵懵的“啊?”了一声。
母神只对她笑着不说话,她迷茫的怔愣了几瞬,恍然理解出母神的意思,急得连忙摆手解释,小嗓音都慌得打颤了,“没有没有!怎么会!”
母神紧接着她的话音又道了一句,“怎么不会?”
她不自觉的拧巴了眉,不知因何心底莫名的难受,连带出口的语气也闷闷的,“母神您是不是误会了?他是我师父……”
母神笑盈盈的看着她,又柔柔的问了一句,“谁规定,是师父便不能醋了?”
她愕然的睁大眼睛,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母神说的醋可不是她平日里与师兄们争宠的醋,她,她怎么能对师父生出那种醋意呢……
她紧紧的皱着眉,心中烦闷的厉害,灵台里亦是杂念纷扰理不出半点头绪,母神伸手为她倒了盏酒,她也只傻傻的看着,而后便听母神又笑吟吟的问,“方才我说留少绾用膳时,你可是难过了?”
她怔怔的看着母神,木着脸点了点头……
母神又问,“难过得想哭?”
她木着脑袋点了点头……
母神再问,“我说菜不够的时候,你可是欢喜了?”
她木着身子点了点头……
母神复道,“方才看着少绾随渊儿一道去了,你可是觉得心里又酸又闷,堵得喘不过气?”
她无知无觉的点了点头……
母神笑着睨了她一眼,语气很是温柔亦很是笃定,听得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母神道,“那便是醋了~”复嗔笑着睨她一眼,又补了一句,“醋劲儿还真不小呢~”
她心里乱得厉害,乱得心跳都不稳了,似有什么呼之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作痛,呐呐的道,“可,可是……”
她想说些什么来向母神证明自己从未对师父生出过亵渎的念头,可灵台闪现的一幕又一幕却让她越发的焦灼难安、无所适从,最后只恼羞成怒般的急急道了一句,“他是我师父!”
母神抿着酒瞥了她一眼,笑着道了一句,“倒是只尊师重道的小狐狸……”柔软的尾音里似是又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句,“怎教得如此死板~”她有些没听太清……
母神搁下手中酒盏,再看向她时便有些严肃,蔼声的问她,“是谁说徒弟不能与师父在一处的?”
她怔怔的眨一下眼,这还用谁说么?
母神并未等她答话,“你们年纪……”
她心头一紧,偷偷往自己身上瞄一眼,年纪?母神该不会是看出她的年纪了吧?
她惴惴不安的再看向母神,母神已笑盈盈的将年纪这茬跃过了,“容貌相当~品性相合,且你如今亦已修得上神阶品,你心中装着他,念着他,不论做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妻,都会同样的敬着他,爱着他,那做徒弟与做妻子,又有何分别呢?”
她愣愣的看着母神,恍惚的觉着母神说的竟是很有道理,再思量一番做徒弟与做妻子的分别,不禁幽幽的红了小脸,盯着母神的目光也越发幽怨,有心想回一句“分别可大着呢!”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母神又夹了一颗甜豆子添进她碗里,并未看她,“这世间但凡有违常理之事物,皆不得久驻,尽早回去吧。”
她怔怔的眨眨眼,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