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阿渊(2)
两个小团子不知是觉得新鲜还是喜欢闻酒香,竟是赖着不肯走,她便索性取了一坛桃花笑,给两个小家伙尝一尝他们阿奶亲手酿的酒,而后又恍然想起,便是在此处,师父一回又一回地同她剖明心意,可她似是都不曾好好地同他表白过呢。
画境中那次她就只顾着哭了,心意也说得不够好,是以她今日便打算亲手炒上两个小菜,咳,奈何两个小团子闹人得紧,累得她没法动弹,她便只好将屋里能吃的皆搬了过来~
她伸手将小团子没喝的酒搁到师父跟前,又将盛着糕点蜜饯儿连同果子的小碟子皆往师父跟前推一推,再半是娇羞半是甜蜜地笑着补上一句,“师父先凑合吃些,吃完了十七有话同你说~”
晌午临走时给她备下的小零嘴每样皆少了一点,倒是饿不着她,他不觉轻勾起唇,徐徐抬手挪了一下案上的小酒坛,空的,复又挪动了下另一个,也空了大半,母亲这桃花笑本就颇有后劲,如今又存放了将近三十万年,只怕后劲更烈了。
对面的小狐狸弯眉笑眼,素来媚态天成的水眸里软意更甚,莹白的小脸也透着一抹娇红,比两个臭小子也好不了多少。
他有些无奈又宠溺地弯着唇,“想要同我说什么?”
她觉着头也有点晕,正拿手腕支着下巴,看也看不够地笑眯眯瞧着师父,闻言眨一眨眼,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师父朝她伸出手,她便将爪子递过去,起身坐到师父身边,再回手拈上一块糕喂到他嘴里,看着他乖乖将糕咽下,又不自觉地弯了小嘴。
要同师父说的话难免让人有些害羞,她低下头两手都拉着大手,仔细回想了一下彼时师父同她表白时,都是从何开始说起的,而后才忸怩地抬起头,又认真地看进师父眼里,软声细语地慢慢道,“十七初上昆仑虚的那一日,便觉着师父生得真是好看。”
当时的情形说是如在当下也不为过,她甚至现下还能清楚地记起那会儿的心境,记得师父负着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模样。
她不禁又抿嘴一笑,调子也又软了一软,“比折颜那个小白脸还要风流~”
他不明所以又好笑地挑起眉,她要同他说的便是这个?觉得他生得好看?先前也不知是谁嫌弃他未生了三头六臂。
她确实是有些头晕,索性挪一挪身子歪进师父怀里,再拉上大手抱在身前,说起这些又不免有些幽怨,“起初的时候,十七日日都担心,怕被师父发现十七是女儿身~”
他支起一边膝头,再揽着小身子往怀里带一带让她靠得舒服,复看回说得可怜兮兮的小脸,不禁又轻挑了眉,他若没记错的话,最初的那一月里,她可是不止一回偷偷往他院子里跑,哪里有半点怕被人发现端倪的样子……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大手的两根手指头摆弄着,前一瞬还在吐着苦水,嘴角却又不自主地翘起来,忽地想起什么又手上一顿,好奇地抬起脸再看向师父,“倘若十七当年没有化成男儿身,师父可还会收十七为徒?”
他微怔了一下,复宠溺而笑,指尖慢慢拨开蹭在小狐狸鬓旁的几丝碎发,柔声的答,“会。”
倘若折颜当年送来的便是女儿身的小狐狸,他或许会多一些顾虑,不过玉清昆仑扇既是选中了她,他便会收她为徒,况且不收女子本就是他自己立下的规矩,他向来不畏人言,出尔反尔倒也无甚打紧。
她本来便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师父竟答得这样痛快,还是即便她是以女儿身来拜师,他也会收她为徒。
她眨一眨眼,忽然便想起他才醒来没多久的那一日,那时候便是在这酒窖里,他说自她踏进昆仑虚大殿的那一刻,他便晓得她是狐帝白止的幺女,那时她还傻傻地问师父,既是识破她是女儿身,为何还收她为徒……
她柔柔地弯起唇,又软着身子往师父怀里挪一挪,视线自酒窖里环顾一圈,复又轻叹着笑了笑,这酒窖啊……
她今日想着要再同师父表白一回时,也是想着定要在酒窖才好的~
她娇气地抿嘴一笑,复看回手里拉着的大手,再柔柔地续上方才说到一半的话头,“后来十七见师父没有起疑,也就慢慢安了心。”
“很早的时候,十七就想过要一直留在昆仑虚,又因着有师父护着,便也没心没肺地过起了快活日子。”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捏着一根修长的手指,又轻轻地蹭着指腹上的薄茧,那时候她是真的安了心,以至于比在十里桃林和青丘过得还要逍遥恣意,结果最后不止累得师父替她挡了天劫,还有后面的那些事……
她极轻地颤了下眼睫,又软软地往踏实的气息里靠一靠,再抬眼去看师父时又娇憨地弯了小嘴,嗓音也软糯糯的,“折颜说师父快醒来那时,师父不知道十七有多欢喜~”
便是如今再说起这些,她都还会觉得鼻腔泛酸,欢喜得眼圈都要发热。她莞尔一笑,再重新柔柔地看进师父眼里,语调轻柔又认真 ,“能用心头血养着师父,十七也是欢喜的~”
他一直都在因着她剜心取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