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简直就像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怪不得其他人都不愿谈起他。
夕颜扒在窗口,看着男人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连廊里,摇头叹道,“气大伤肝哦。”
张伯来通知夕颜要参加晚宴的时候,陆宗砚也跟着来了。
男人风尘仆仆,看上去像是刚下车,衣角还带着寒意。
看到夕颜悠哉悠哉地躺在窗边躺椅上晒太阳,陆宗砚紧皱的眉心松了些。
“过来。”
陆宗砚朝少女招手,在她顶着鸡窝头站在他面前时,他抬手将少女转过去,用手指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梳了一通,“头发都压乱了。”
少女没接话,安静地盯着窗户倒影里的男人。
他和陆宗祁兄弟二人眉眼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陆宗祁眼睛里的凶与冷更加逼人。
家里有个这样的暴躁哥哥,陆宗砚怎么被养得这么沉静又温柔?
几个月未修剪,少女的头发又长了不少。不过她发质素来极好,丝滑到可以只用手指来疏通。
陆宗砚简单帮她梳了两个发辫盘在水母短发内侧一周,刚好笼住有些长的碎发,盘好后直观看上去像在短发上带了个发辫样式的发卡。
张伯见了,眯着眼打趣,“阿砚这梳头发的手艺练得比老夫人要好咯。”
夕颜扬着眉很认可地点点头。
晚风过,有淡淡香灰的味道散开,夕颜凑近陆宗砚的袖口吸吸鼻子,“你去庙里啦?”
陆宗砚轻嗯一声,“刚刚陪家里人祈福,我们现在直接去晚宴。”
祈福后的家宴上除了夕颜以外,只有陆家本家人。
本来夕颜还不觉得这家宴有多重要,直到她看到了还未康复却被推到桌子主位上的奶奶。
在一众人各异的目光中,陆宗砚神色如常地带着夕颜落座。
陆宗祁左手边的男人率先表达不满,“阿砚是忘了这是家宴,怎么还带外人来?”
这个男人对面的男人也跟着附和,“先是进寺行礼迟到,现在又带着外人来,阿祁,你这弟弟怕不是翅膀硬了?”
“二叔三叔,”陆宗祁冷冷的眼风扫过陆宗砚和夕颜,“这孩子是夕宸医生的遗孤,母亲现在是这孩子的监护人,她来参加也不打紧。”
“监护人?”陆二冷笑一声,“都这样还监护人?”
陆宗祁不紧不慢,“所以,现在是阿砚在帮忙照顾她。”
“哈哈,真是可笑。”陆三隔着桌子看向夕颜,“小丫头,听我一句劝,离陆宗砚远点。”
“额心受过的戒疤都快掉光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毫无佛性就算了,还不按规矩祈福受戒,害得嫂子变成这样……”
闻言,夕颜心中一跳,下意识偷偷瞥向陆宗砚的眉心。
原来那不是痣,而是因为家里的迷信而留下的疤吗?
被生生烫出来一个痕,该有多疼啊……
莫名地,夕颜突然想起自己要被大伯抓走那天,隔着人潮看到的陆宗砚的眼神。
原来,那不是对她的厌恶与反感,而是曾经“淋过雨”的他对夕朗陆二陆三一类人的反感。
当时陆宗砚穿过人潮为她“撑伞”,护住了她,现在呢?
她可以为陆宗砚做些什么吗?她可以吗?
陆二冷哼,“别说嫂子了,连他养母最近都恶化了呢……”
陆二陆三一唱一和,硬是把饭桌的气氛崩成一根弦。
“不是陆宗砚害奶奶变成这样的……”
心脏愤怒地狂跳着,耳朵里嗡鸣声让一切声音失真,夕颜按着桌面起身,嗓子因为紧张而沙哑,却字字清晰,“那时候,他明明在手术室救人!”
话落,桌上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陆宗砚被这姑娘突然炸起的勇气弄得一愣,而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女单薄的侧影。
她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明明弱小又无力,却仍然坚持竖着爪子来为他出头。
一张圆形的饭桌,夕颜觉得自己和陆宗砚同其他人都有壁,他们明明是家人,却字字句句都是刀,试图扎得陆宗砚遍体鳞伤。
她转头望向陆老太太,只见她一手握着珠串,看了他们一眼便久久地闭上眼睛。
一时间,夕颜突然有些无力,好像回到了自己只身同大伯对峙的那些时候。
她拼命反驳,换来的只有愈发过分的冷待与指责。
她是不是不该开口呢……
就在夕颜有些无措之际,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抚拍在她的后背。
她回头,对上陆宗砚沉静又温和的眼神,慌乱的心好像一瞬间定了下来。
“等等……夕宸?”陆三脸色一变,抬手指着夕颜,腕上佛珠哗啦作响,“这丫头不也刚克死……”
“三叔!”
男人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