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闯祸
指着俯首跪地的萧月杉,怒告萧父:
“萧家名门,杰出后辈无数,我敬汝管教有方,勉强收此莽女。不想她不思进取,不学功课,不修仙法,违乱课堂,今日我不允她为长,她更是拆我屋顶,是可忍,孰不可忍!请萧家长严惩此女!”
萧家众人齐聚厅堂,萧父萧母坐首,老爷们,夫人太太们坐两侧,萧月杉的亲表兄弟姐妹,姨娘们侍立一旁,有眉头紧锁的,有漠不关心的,亦有好事嘀嘀咕咕的。
萧父拍桌,质问女儿萧月杉:“可确有此事?”
“是。是钱家二少爷钱栾先来挑衅,女儿才拔剑防卫。”萧月杉目光如剑,面色严肃,抬首告道。
“塾中切磋法术,也算常事。”萧母道。
“可她拆屋,惊吓夫子,确要负责。”萧父正声道,“夫子,今日是犬女不对,罚她十大家法,另补偿银十两,损毁屋顶,全由萧家修补,汝看可好?”
夫子听如此周全,也不再多说,转身而去。
萧月杉跪地良久,才起身,萧父一声厉喝:“跪下!”
“你不修课业,私下舞刀弄剑,是想作甚?”
“小女想试试习武成仙。”萧月杉答道。
萧父怒起,吼道:“你一女子,作什么武仙?想我萧家世代考仙,皆是以文试出众,你法术干涸,修为短浅,女子身板,体力乏弱,吃打恐怕都忍不得,缘何叛逆如此?”
“会不会换修武学,她修为就可以增长了呢?”萧母小心提议道。
“不可能!她若有点修为,我还会考虑分毫,练武需出游历练,降服的妖魔鬼兽凶猛可怖,你可知其中凶险!”萧父挥手道。
见萧父此次口风松动,萧月杉忙道:
“父君,女儿想出游历练。”
萧家一众哗然,人人面露怀疑之色,窃窃私语。
“你!”萧父怒眼圆睁,道,“先把十棒领了,杀杀你这傲气!”
萧母和兄弟们上前阻拦,却被萧父喝退,几个小厮拿来五尺大棒,将萧月杉按倒,噼啪打下,萧月杉咬牙忍痛。
十棒过后,血迹渗出,满堂静寂,众人皆惊愕。
受家法时,就连她最沉稳的兄长,都会发出闷哼……
而她,未曾呼出一声,连稍重的喘息都没有。
晚间,萧月杉俯卧床上,萧母来探视,轻握着她的手,眼中溢满怜爱和疼惜,泪水在打转,久久未能说出一个字。
火烛燃下了约一寸,萧母才缓缓道:“杉儿,父君同意你去远游历练了。”
“什么?”萧月杉目光如炬,在凌乱的散发中熠熠生辉,如夜幕中的闪闪星辰。
萧母泪眼汪汪,噎声道:“你要知道,游历之路,坎坷危险,关乎陨存,父君和母亲都是怕你吃苦,怕你一去再也……”
萧母轻轻抚摩着女儿的额头,缓缓道:“罢了,生你百年,你的仙力竟如凡人一般,丝毫不生,如今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试试了。去吧,去吧……三月后,若你还愿去,便参加历练武试。”
萧月杉点点头,她另有一事犹豫许久,见母亲要起身,忙问道:“母亲,你可知掏心妖女一事?”
萧母一愣,疑惑道:“什么掏心妖女?”
萧月杉不加思索,追问道:“母亲昨日让我去北镇取物,难道不是想让我去刺死失心林妖女的吗?”
萧母眉头皱了半晌,抬手摸了摸萧月杉额头,关怀地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萧月杉略探身问:“那为何母亲非要我去取物?”
萧母笑了,道:“杉儿啊,你也到了年纪,可以找个好郎君了,母亲觉着林家大公子不错,就派你找他取物件。你看着怎么样呀?”
萧月杉内心呵呵,全无印象。
生魂九色莲药效残留,十日之后,萧月杉新旧伤皆已痊愈,整日闭府,晨起练剑,戴月而归。
不等三个月后了,萧月杉决定此月便参加历练武试。
是日,离武试还有三天。
一道倩影闪跃于萧府檐端,脚步沉稳,剑光扑朔,只眨眼间,便有三道剑影划过蓝穹。
只这剑法,如同凡人所舞,不带一丝仙息。
“喂!月杉姐,少歇会儿,今日花涧阁有宴,咱吃好吃的去。”府外传来瞿烨的大喊。
萧月杉剑锋一顿,轻步如燕,过萧家几座院落屋檐,飞身而下,稳步落在瞿家三兄弟跟前。
瞿烨稍稍后退两步,玩笑道:“月杉姐还真是少走寻常路啊。”
“这才是萧女侠!”瞿沉璧赞道。
“早听闻月杉姐想出游历练,我们仨明日有要事离城,想先来给你送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