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
秋日过得很快,云卿姿没多久便听到了江行止成亲的消息,因着这事不光彩,这才请了相熟的人家去,此事还是赵影来说的,不然云家的人还不知晓。
这几日午时云卿姿都在房内看书习字,云卿鸾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外跑,几次都被温大娘子的人抓回去,闹了两三回她这才安分一些,也去跟宋知有见了一面,但两人都对对方没什么感觉,这事也不了了之。
那日云卿姿让庆皓盯着云卿鸾,倒是看出一些门道,她的屋里多了几个小丫头,如今比寻双还要受宠。云卿姿觉着有些古怪,但若是直接与云卿鸾说她指定又要生气,只能私下纠这几名使女的错。
庆皓手底下的人一小部分盯着云卿鸾,另一部分则还是盯着墨夭,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墨夭去递铺取信。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郢丘递给墨夭的信从不走递铺,而是由专人送到云家后院。
薛小娘养的小狸奴长大了些,前些日子薛小娘要人打一个架子给她的小狸奴爬,今日才送上门。
内院不许外男进入,便是送架子的都是婆子。
两个婆子驾着木架子进来,又在院子里将架子安好,这才隔着屏风与薛小娘问安。
薛小娘不开口,只是墨夭在一旁问这架子该如何使用 ,那婆子便递上了几张薄纸:“用法与保养皆在纸上,只是要小娘好生照着上面的话用,可若是出了差错,我们并不负责。
墨夭接过,又原封不动地递给薛小娘,而后抓了一把碎银子赏给她们。
她们之间并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交流,互相便都懂了。
薛小娘看了纸上的话,面色稍稍沉了沉,寒声道:“不论你是如何知晓阿宓的身世,不过墨夭你是否太心急了些,你莫要忘了,你姐姐还在我手上,难道你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她吗?”
她眼中满是寒霜,只微微掀起眼皮看着墨夭:“若是你害的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定将你姐姐碎尸万段!就算你带着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有法子找到她。你主上所谋求的我从来都不在乎,整个云家我也不在乎,若是你再不听话,你姐姐如今承受的你便也要受一回。”
云卿姿的身世是她逃出京城的一步暗棋,她本就靠着这个才能拿捏住云家的人,若是让她们提前捅出去那这步棋便也废了。
墨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晓的,竟然还将此事告知远在郢丘的人,若不是现在留着她还有用,薛小娘早就杀了她。
不过若是此事就这样揭过去,不知日后墨夭会不会变得与荼白一样。背叛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墨夭在她眼中,已经不可信了。
薛小娘冲着墨夭招手,命她去将软榻地下的暗盒打开,取出里头的匣子。
匣子中装着的是一株已经干枯的花,此花虽是已经干枯,可颜色依旧鲜亮,就好像是新鲜的一般。
从匣子散出的淡淡香气直冲墨夭的鼻腔,她原是要闭气,却是晚了一步。
薛小娘将干枯的花从匣中取出,面前的墨夭显然已经又些神智不清,面前的薛小娘她都看不清。下一瞬,她身子一歪,便倒在了铺着羊绒毯子的地上。
薛小娘蹲在她面前,低声喃喃。
南疆的茳荧,可是上好的引蛊之器。
夜幕降临,躺在地上的墨夭才悠悠转醒,四周都烧着炭火,可她只感浑身止不住的发冷,是从骸骨中散发出来的寒意。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闻了那株奇怪的花她便失去了意识。
墨夭抬眼,疑惑地望着靠在椅子上的薛小娘,屋内已经令她冷的说不出话,牙齿止不住打颤,不知为何,从心口处传来丝丝阵痛,就像是万蚁噬心,酥酥麻麻之余伴随着疼痛。
薛小娘笑了笑,将一个小瓷瓶丢在她面前,风轻云淡道:“只是让你吃了些会让你更听话的东西。你放心,若是按时服药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这药三个月一次,你姐姐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的笑在墨夭看来又些刺眼,但她现在没有一丝办法,只能抑制着痛苦将瓷瓶捡起,吃了里面装着的褐色药丸。
她还来不及喘气,便又听薛小娘开口:“告诉姓顾的,让他动作快一些。”
薛小娘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夭,眼中全是轻蔑:“别总想着杀了我,你的主上都没有办法杀我,更何况你这种废物。”
她说话,冷笑一身便离去,留墨夭一人在原地。
墨夭坐着调息,浑身的寒意终是散去,她心中隐隐有猜测薛小娘对她下的什么但却不敢确定,随即她想到一个人可能知晓。
云卿姿身为薛小娘的女儿,虽不是亲生的,总归也是跟在薛小娘身边十多年。而且依着她上回说的话,便是云卿姿也一直在查薛小娘的事,那她肯定也知晓薛小娘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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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月下旬,京城还未落雪,只是依旧冷的厉害。云卿姿是有些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