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装饰高脚花架的丝带已经绑好，就差插花的环节。

下周五是返校日，她提前一天送花饰到学校布置即可。

于是，云蓁教夏云川剪短花枝。

他穿着得体的中袖白衬衫，坐在店门口。

他学得很快，拿捏的长度刚刚好。

他剪的大多数是花蕾，等三天后，它们开花的程度处于初放，到返校日当天，会灿烂怒放。

云朵花店开门营业不久，迎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客人。

“欢迎光临！”云蓁热情地打招呼。

夏云川继续坐在店门外剪花枝。

中年男人的头发，整齐后梳，面容严肃。

云蓁深知这类客人不好应付，严阵以待。“请问您想买什么花？”

中年男人：“以前这条街没有花店，新开的吗？”

“是的，新开张两天。”

“你是老板娘？”中年人从头到脚打量云蓁。

“我是。”

她觉得对方不但打量她的外表，还打量她的衣着打扮，眼神倒是正派。

她自问今天的衣着没有问题。

白T+海蓝色的背带长裤，橘色丝巾当腰带系着，长发束成鱼骨辫。

换作从前，母亲一定批评她的穿搭不伦不类，毫无淑女的气质。

中年男人平静地收回目光。“贵店能不能送货上门？”

“当然可以。”

“我需要香味不明显的花，颜色不能太艳丽，但我希望这种花别具一格，能够激发人的灵感。”

换作别人，等于听天书。

连门外的夏云川听了，也颦蹙看过来。

云蓁从容不迫地给中年男人指浅绿色的洋桔梗。“洋桔梗的花香清新淡雅，再配几枝浅蓝色的风信子，香味不会太浓。”

他仔细端详两种颜色清新的花，对它们高雅的外观十分满意。“不会喧宾夺主，不错。我需要五份，中午前能不能送到来？”

“没问题，请留下你的住址。”

听见他说出住址，夏云川剪花枝的手停下来。

待客人离去，云蓁依照中年男人的要求，挑选半开的洋桔梗和风信子。

夏云川放下剪刀进来。“我陪你一起去，我可以帮忙搬花。”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剪花枝，我不能再拜托你帮我搬花。”

“没关系，我有空。”夏云川不等她反驳，继续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她一噎。

“朋友”这说辞容不得她再推辞。

“好吧，辛苦你了。”

他好奇地观察云蓁拿着的绿色桔梗。“原来花朵也有绿色，以前没注意过。”

“还有黑色的鸾尾花和蓝色的玫瑰。”

夏云川吃一惊，忍不住轻轻地触摸浅绿的花瓣。“大自然真是神奇。”

云蓁深以为然。“不止花朵，人的虹膜也分好几种颜色，据说每一个人的虹膜纹路是独一无二，很神奇。”

夏云川没有回应，凝视浅绿的花瓣，不知道想什么。

“我们继续剪花枝吧。”

“嗯，好。”

店门外，云蓁修剪洋桔梗和风信子的花枝，夏云川修剪向日葵的。

他忽而抬头。

半晌。

“云蓁。”

她疑惑地抬头。

他双眼噙笑。“你的虹膜是深褐色。”

“应该是吧。”她眨一眨眼。

一个半小时后，云蓁载着花束和夏云川，赶去城镇交界处的别墅小区。

原来当有客人的请求，她就能驶出镇子的边界。

别墅小区雍容华贵。

朱红地砖铺设地面，米白色的独栋别墅鳞次栉比；每一栋自带宽阔的游泳池，波光粼粼。

平静的云蓁抵达中年男人的住处。

两名白衣男仆为小皮卡打开大门。

车子停在别墅的门前，云蓁下车，打算到露天的车后箱，搬保护鲜花的纸盒。

不料，一双手从旁伸过来，抢先搬动纸盒给接应的男仆。

云蓁想搬第二箱，又被夏云川抢先搬走。

她抿唇，趁他转身，去搬第三箱。

夏云川转过来时，她把第三箱递给中年男人，并朝他露出得意的笑容以示胜利。

当他搬第四箱，瞧见她得意洋洋地搬最后一箱，才反应过来她为何得意。

“辛苦你们。”中年男人朝两人鞠躬道谢。“老板娘，这是尾款，请收下。”

云蓁接过装有现金的信封。

挺厚。

奈斯。

心情极好的云蓁载夏云川回去。“夏老师，我请你吃中午饭当作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