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以前每次年会，哥哥都会发表一通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的年终感言，那口才常常说得底下一干人等热泪盈眶。本以为凭我的个人魅力，用这套话术来说服一个本就热血的青年简直是手到擒来，没想到莫宁看着我一脸懵懂。

急得我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自己的意思：“没粮，去抢啊！”

莫宁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脸严肃：“事关重大，须同几位副将好好商量一下。”

我伸出指头冲他额心一戳：“堂堂三品大将用来灭马匪，你什么处境你不清楚？”说完我走到门口，回头问他，“我去赴约了，你来不来？”

莫宁安静了片刻，斩钉截铁地答：“来！”

为了显示实力，蒲员外在醉仙楼的过道两旁挂满了锦绣灯笼，沿着台阶往上，两旁的柱子都用红色锦缎包裹。

手执桃花小扇走出小轿，闻到空气中久违的暖暖熏香，不免鼻子发痒，我赶紧用扇子挡住鼻子。立刻有两个婆子迎上来，扶着我上台阶。

进入包房，大红牡丹花地毯铺满了大厅，乐伎吹奏着丝竹弦乐。

脸刮得干干净净，身上还熏得香喷喷的蒲员外迎上来，冲我一拱手：“小娘子怎么才到，蒲某度日如年啊。”

我执扇掩口笑：“蒲员外可知我有夫君？”

他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自从那日见过小娘子，蒲某日思夜想。若是不能与夫人成就好事，便是想杀蒲某，不能活了，哪还顾得上小娘子有没有夫君？”他伸手想拉我，“只要小娘子从了蒲某，便是救了蒲某的性命，从此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好久没听过文绉绉的甜言蜜语，还是个身材发福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说出来的，我有点恶心。

往边上一让避开他的手，我笑道：“蒲员外，我夫君威武雄壮，相貌堂堂，我看不上你。今天来是要跟员外谈一桩生意。”

“男子雄壮不在外表，在那床笫功夫，待我先会会小娘子，再谈生意。”他又伸手来抓我。

床笫功夫我家莫宁也是最好的，他从哪里来的勇气敢和我男人比？

色迷心窍的男人很难冷静，我再次避开他的手，轻轻摘下半面，问：“有人说我一半天仙一半恶鬼，员外郎，现在可以谈生意了吗？”

他愣了一下，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即恼羞成怒，用手指着我：“原来你竟是丑妇，呸，晦气。”说着要走。

我叫住他：“员外郎，我们的生意还没谈呢。”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什么生意？”

我戴好半面，笑道：“我要用官价收购你们蒲家所有粮食。”

他震惊了，指着自己的头：“丑妇，你脑子坏掉了吧？”

就在这时，一身戎装的莫宁带着一队边军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名蒲家的府兵。他将府兵往蒲员外脚边一扔，给了我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走到包房的主座上端端正正地坐好，拔刀出鞘驻地，笑意盎然，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

我走到莫宁身前，笑盈盈地看着面色如土的蒲员外：“员外郎，我们的生意还有得谈吧？”

身后有靠山，生意当然有得谈，我平价收购了蒲员外家的所有粮食，先暂付一部分订金，剩下的银子以后再付。

收好文书，我对莫宁说：“走吧，去下一家。”

“等等。”莫宁起身走到我身边，伸手摘掉了我的半面，在我的疤痕上温柔地亲了一口，扭头，微眯双眼，挑衅地盯着蒲员外，“我的妻子落雁沉鱼，只有威武雄壮，相貌堂堂的本将才配得上。”

话音入耳，爱意霎时如蔓藤般疯长，从胸口喷涌而出，根本抑制不住。天上底下只有他最懂我、最爱我、最敬我。我踮起脚尖，在他的疤痕上“叭”的就是一口。

他一愣，随后看着我，眸光星星点点，眼里全是我。

我亦如是。

有钱人家的文人也多，因我和莫宁强行收购粮食、盐、铁、矿山的行径，这些人给我俩起了个外号，莫宁叫“疤脸魔星”，我叫“半面妖妇”。我们狼狈为奸，我们是恶霸夫妇，我们是干事业的灵魂搭档。既然有了响当当的名号，就要做响当当的事业。

天下大乱，时局已是积重难返，莫宁突然发难缴了禁龙卫的武器，完全掌握了镇西郡和周边三郡的控制权。又乘北庭大将军过世，边军军心不稳之际，借口得到大将军的密令，率部重新控制了经营过两年的甘宁郡。之后向安西、资阳等四郡进军，当地曾被北蛮族占领，是莫宁率兵收复的，如今留守的边军也多为他之前的部下，众人纷纷表示臣服，自愿并入莫宁麾下。再挥师南下，找借口吞并了其他势力的五个郡城。这样短短三年，莫宁手中的所管辖的郡县已达十四个，彻底在西北站稳了脚跟。

有他撑腰，我的生意自然也越做越大，盐、铁、钱庄，粮铺，药铺，酒坊，客栈……

莫宁每占领一郡，我的买卖就做到一郡，以做生意为名打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