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养活的儿子

后来宋云和问小城管，是不是第一次问女生要微信紧张啊，他叹一口气：是啊！手塞口袋里全是汗，滑的不行，根本捏不牢！就怕手机飞出去更尴尬。

他反问宋云和，是不是第一眼印象很好呀？表现可以吧？

她憋笑：我是惊讶于你问我要微信时那双亮晶晶的狗眼，充满希冀根本不忍心拒绝哈哈哈……

一进小店里头，小城管他爸就问了，“去哪儿啦？有没有去茶座里啊？”

两人齐齐摇头。

沈月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云和的表情，起身让小伙子往里走。

“杠豆（蠢货）……”他爸想骂及时打住，“怎么不寻个茶座呢！”

他妈在旁边惊诧，“没去茶座啊我还以为你们找了个地方好好聊的，那这么久都一直在外面跑啊？”

宋云和本来还不觉得，这会儿有点想吸鼻子——冻到了。

小城管默默地坐回他的单独座位——唯一一张太师椅上，供众人集中打量。

时间很晚了，大家又聊了会就散了。小伙子他妈还客气地要送她们回去。

沈月华婉拒了，站在路边坡下指挥宋云和倒车。

宋爸还不放心地打电话过来，“马上马上，马上到家了！”沈月华一副兴高采烈收获颇丰的语气。

宋云和觉得她妈真是个人精。

两家住在相反方向。

路星辰盯着那辆小胖丁进隧道，打开手机看宋云和的微信界面。她的头像是只眼睛大的把脸部面积都快占完的小动物，放大仔细看看，应该是只卡通小黑猫。对话框上面仍然只有一句话：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看着那行字，返回，再点开，返回，再点开，内心雀跃地想上天。

为了做生意方便，路星辰他爹在市中心租了一户老房子，顶楼，带个小阁楼。楼下拐弯就是店面和菜场。地段是好，条件却真不咋样，周围几乎都是老破小，也没停车场，车要停到老远的废弃的桥上。地面也修修补补不咋平整。还有卫生程度，流浪的猫猫狗狗几代盘踞下来，老菜场门口遍地是黄金，一个不当心就要骂一路回家刷鞋子。

路星辰火速洗完澡，穿着棉毛衫噌噌几下蹬上梯子蹿进阁楼里。

地方实在太小了，楼下他爹妈带老年痴呆的奶奶住，他只能缩在黑漆漆的、堆满了杂物的阁楼上。

床边仅有的几扇小窗用深蓝色的宽胶带封上了，风一吹还是哐啷哐啷响。

好在他从不挑剔，用他爸妈的话说就是，“这么多年养什么死什么，还好一个儿子活的好好的。”

唯一养活的儿子跳上硬板床，一层一层拉过他妈给他准备的小被子，虽然每一床都有点薄且有点硬，但是数量多啊，大大小小五层呢。

他抖抖索索蜷在被窝里开手机，洗澡前发了个消息给今天的小姑娘，问她到家了没有，等了几分钟没见回，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鸟他。

锁屏上有条微信通知！他激动地划密码，跳出来就是宋云和的对话框。

她回了两个字“到了”，没有标点符号。

路星辰马上发了个笑脸过去，过一会儿又发了句“好的”，翻了两个身，老铁床架子嘎吱嘎吱响。

他斟酌一阵再打了句“在干嘛呀(*￣︶￣)”发过去。

宋云和正把面膜按进温水里，等会刷完牙正好敷。这大冷天的面膜不热一下太刺激了。

沈月华已经在一边贴上了，抱着一家人换下来的大筐衣服去阳台洗，一边抿着嘴口齿不清地嘀咕：“长这么大也不知道帮我洗过几次衣服，两个都是祖宗……”

宋云和吸口牙膏沫沫想怼，镜子里看见他爹认认真真看电视，装作没听见。她想凭啥每次都是我出头啊？明明两个都在里面一起骂了。遂闭嘴漱口贴面膜。

皮肤浸在精华里的错觉真棒，感觉明天会变更漂亮呢！她美滋滋地钻进她的“狗窝”。

江南的冬天其实冷到骨子里，宋云和大学四年在北方上的，教室宿舍图书馆哪哪都有暖气，零下十来度听着恐怖，穿条中厚打底裤完全不觉冷。等回了江城，不裹上羽绒服室外站不了十分钟，风一吹人人就像受惊的小雏鸡，缩着脖子打摆子。

卧室提早开了油汀，又温暖又省电。她冬天睡觉会把被子三条边都向内折，就露顶上一个口，这样睡热水袋都不用，脚一直暖烘烘的。在家又没人查房扣分，谁高兴叠被子啊！早上么可以直接从洞口钻出来，晚上再一钻进去。

宋爹宋妈看见就来气，老是吼她“你将个狗窠简直不像腔！诶要理理好啊！”

拉过靠枕整好位置靠上，她曲腿撑住pad，准备看看这周的动漫更新，突然想起来洗澡前和今天的相亲对象聊天来着……

那边路星辰抱着手机快都睡着了。这几天正好是农历二月赶集的日子，城里城外好几处集场，他们天天保障秩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