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1）

“回王爷，太子爷和十六爷进京了。”

毓王府的书房中，檀香缓缓飘着青烟，李乔生手执一支矢，对着远处墙角的壶中扔去。

“噹。”

一击而中。

“几时回来的？”

又抽出一支矢扔进壶中，李乔生头也不回的又扔进一支，在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拍了拍手，接过侍从端过来的热茶，吹了吹茶雾，浅饮一口。

“卯时一刻，城门刚开就回来了，时间掐算的很紧凑嘛。”

“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冷冷扫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李乔生没有说话，他在想洛阳城的刺杀没有成功真是浪费了绝佳的一箭双雕的好机会，除掉十六不是目的，如果能直接以流寇之名除掉老三，才是自己想要的。而这几年的老三，可不是经常出京的。

“请王爷责罚！”

“自己去领三十鞭，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失败！”

纯黑色的猫儿跃到怀里，李乔生娴熟的抚摸着爱宠，声音却冰冷含怒。

“本王给了你们两次机会，都没抓住，愚蠢的可以！”

“回王爷，不是属下狡辩，十六爷的暗卫确实……我们只知道十六爷有一道暗卫，二十八人，但实际上，远不止一道，我们甚至怀疑……”黑衣人支支吾吾不敢再说。

“怀疑什么？”

“怀疑十六爷至少有七道暗卫，三百余人。”

“荒唐！青天白日，他身边有多少人，你们都不清楚？摸了这么多年，本王花了几百万两银子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糊弄本王的？”

李乔生的话让黑衣人不寒而栗，他能做的只有把头低的更深，背拱的更弯，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主子心情不好，自己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说不定就会没命了。

“滚下去！”

“谢王爷。”

黑衣人躬身退出书房，李乔生推开窗户，看着远处的青绿色的湖水，手指若有似无的穿插过黑猫油亮的毛发。

明日父皇就会当着百官的面赏赐十六，会赏些什么呢？自己又该送些什么去给道贺呢？

夜明珠？

古玩字画？

进了京后，李延生和李柏生在半路分开，李延生朝着皇宫的方向奔行，李柏生则朝着东方继续走，带着慈音和慈虹等人回王府安顿下来。

朝阳璀璨，金碧辉煌的皇宫熠熠生辉，黑色靴子塌在朱红色的地毯上，目之所及尽是权贵的幻化实物，看着一路向自己小跑而来的婢女莲儿，李延生眉头微微蹙起。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进京的？

难不成梅汕放竟敢监视自己！

“参见殿下，太子妃让奴才来恭迎您去景怡殿接风洗尘。”

莲儿故意跪在他面前，挡住了前行的路，李延生心中十分不悦，可还是没有拂了太子妃的颜面。

诺大的皇宫，自己虽然不爱她，在外人面前却必须爱她。因为她是太子妃，在自己登基前，荣辱与共的发妻。

朝阳越升越高，跃过绚烂的朝霞，悬在蔚蓝的天空上，依稀几片白云，缓缓流动。

京师城东的瑞王府中，慈音观赏着李柏生分给自己居住的院落，这是一座距离主院最近的院落，名叫庸园，扇面状的匾额上是用慈音最喜欢的小楷书写的。蓝底金漆，出自李柏生之手。字体大气磅礴，又不失温雅。

“庸园，沉稳内敛，真是好名字。”

慈虹笑着看了一眼已经脸红的慈音，不知为何她会害羞，任由她拉着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以为是凑巧，可慈音刚刚走进去，眼前的一切就使得鼻尖忍不住的酸涩，眼泪更是涌了出来。

青松、翠竹、月季花藤，翠湖、石板路……一桌一景、一草一木都是仿制自己八岁那年亲手绘制的庸阁小院。

放眼望去，细致至极，就连翠湖的大小和形状，都与想像中放大后的尺寸几无偏差。

“二哥，到时候我要让湖边的凉亭上爬满月季花，要红色的！朱翠交映，肯定特别好看！”

“你问大哥，大哥若是准，我没话说。”

记忆中，二哥只要不想做的事，都会用大哥来搪塞，而大哥每每听着，都会尽量满足自己的要求。哪怕耗时耗力、耗工耗财，只要是自己说的，他都会很认真的论证一番可行性，然后宠溺的摸摸自己的头，吩咐垛子哥去筹办。

“喜欢吗？我分府后，就开始筹建了。”

从身后环住她的双臂，下颚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李柏生温柔的蹭了蹭她冰凉的脸颊。

“本来只是想成亲的时候让你眼前一亮，欢喜的感受我对你的爱慕，因为你的设计有些复杂，所以我每年都让匠人改一点、修一点，以期和你想像中的庸阁一模一样。”

转过身来投进他的怀中，慈音颤抖着身子、双肩抖动，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