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1）

为了不总是因为学历太低成为被优化的对象，七成重回校园补习高中，七成正在高二的教室里奋勇做题，地点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高中教学楼，而是在一处山间茅屋，茅草屋两旁是随风颤瑟的竹枝，屋后是峰峦起伏，屋前的平台是山石与水泥浆砌筑而成，两侧有石阶通往茅屋。

妈妈背着背箩从地里回来，在石阶上大声喊着七成，七成声音响亮的答应着，手里的笔没有停下，脑海里的思路被书写完之后，七成才抬起头望向屋外。

父母那因为家里经济困难百般阻挠七成继续就读高中的狰狞面孔出现在七成面前，七成害怕得瑟瑟发抖，捂着抽疼的心脏不敢抬头看。

七成现坐在熟悉的教学楼里，高三的每一次月考都不理想，七成一直在分配着每一科应该提高的分数；考上大学是七成走出大山的唯一方法，考不上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回家种地，大概会嫁一个像父亲一样酗酒、抽烟、懒惰、脾气暴躁的男人；另一个是和表姐一样流浪沿海成为厂妹。

这些都不是七成想要的，在题海里的七成很困乏，她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吹风，周围晃动不息的黑影是同学们在进进出出、嬉笑打闹；七成抬头望向黑夜，那黑暗就像一个巨兽，压在四合院教学楼上空。

父母的咒骂声、奚落声喧嚣着直至飘元，最后消失；七成看不到一丝光亮，她无助的嘶喊在回廊里窜动。

七成在痛苦的梦魇里醒来，手指在眼角划了一下，顺了几下胸口，窗外晨光初微，只有鸟叫声和早起人的忙碌声，闹钟还没响，七成继续倒头大睡，醒来时已经8:30。

七成无绪地坐在床上，抓了一下头发，回想着昨晚的梦境，对于一个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几年的人来说，再回高中是不符合逻辑的，而且七成高中和同学处得很融洽，想到这里七成的情绪逐渐舒缓、慢慢平静，心脏不再抽疼，而且七成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为学历限制烦恼了。

七成起床，轻晃了两下脑袋，嘴角微翘自嘲式地笑了一下自己，突然再次深陷被自己消灭已久的噩梦，可能是因为七成昨晚熬夜的缘故。

今早要交出去的兼职成果七成昨晚已经完成，七成洗漱后可以有时间为自己做一顿早餐，虽然不必要的开支七成都截掉了，但是七成的收支还是严重不平衡，11:00还要去书咖上班，虽然这只是暂时性的一份工作，收入也远不及自己之前从事的专业工作，对于七成现目前的经济压力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是至少它能缓解无业闲晃的焦虑。

整理摆放好之后，七成可以无限畅游于知识、思想的海洋，酣畅淋漓之后会感到疲乏，为了消磨漫长的看店时间，七成喜欢去咖啡区，大家也很喜欢和七成在一块儿，在生活小趣事中怡养性情，也期盼着市场快些回暖。

晚上妈妈发来视频，七成很开心的接起来和妈妈拉着家常，妈妈微显不快地说着：“你家老爹扯疯了。”

七成不慌不慢的问：“怎么个疯法？”

妈妈：“全身浮肿，手脚也不太灵活？”

七成：“去医院没有？”

妈妈：“我让他去医院也当耳边风，你叔叔介绍了一个中医，去那里抓了中药。”

七成：“先吃中药看看效果嘛，不好转再去医院。”

妈妈：“老子要累死了，家里的活全靠我一个人，人家倒是巴不得吃饭都有人伺候了。”

七成：“你就想开点吧，你一个人能种多少、愿意种多少就种多少，现在也不指望你种地养家糊口了，等老爸养好病了就能帮你一下了。”

妈妈：“我看难好，医生三令五申要戒烟、戒酒，但是他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只是喝了一小口，和我又泼又闹的。”

七成：“他自己不惜命你能怎么样，你再苦口婆心的劝，他还觉得你故意给他难受。”

妈妈：“家里的烟酒我都收了，藏起来了，他就一天不高兴得很。”

七成：“不要理他，这是为他好，你儿子给知道了么？”

妈妈：“那个祖宗，我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接，视频也不接，在哪里也不知道？”

七成：“他为哪样要玩失踪-啊-？”

妈妈：“前次回来让你爸把卖牛的三万块钱借给他，说他要交房租，你爸说帮他还贷款没有了，没给就大闹了一场，你不知道把老子吓死了。”

七成惊讶的问：“-啊-？”

妈妈：“烂祖宗，把家具都砸了，我看到楼下浓烟滚滚，门也打不开吓死了，吵够之后骑着摩托一趟就跑了，到现在都音信全无，你叔伯堂哥打电话也没回应。”

七成：“真帮他还贷款了？”

妈妈：“贷款两年前就拼死磨活的给他还掉了，不然到现在又是多少利息。”

七成：“那不要告诉他有钱嘛。”

妈妈：“他打工回来就带着人来买牛，哪还有牛，早卖了，不给他说也不行嘛。”

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