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变数
:“徐大师,长公主叫我带你们去小郡王院里。”
长公主也是心知肚明。徐成毓想起昨日长公主看郡王的眼神,是柔和欣慰的。
她相信儿子说的是真话,也骄傲儿子毫无隐瞒。看来,长公主从未怀疑过郡王半分。这是母爱,还是母爱滤镜呢。
旁边的褚玉宣也在回忆。他很熟悉公主府,年少时常常来玩。可是,物是人非。
朱嬷嬷瞅了两眼褚玉宣,她看着这人怎么有些眼熟。但瞧这黑口黑面的样子,可能哪天上街时遇见过。
“徐大师,到了。长公主已经知会郡王,您进去就是。”
和贝愉的穿衣风格不同,这间小院只铺着青石地砖,衬得红瓦房古朴典雅,空旷幽静。甚至连绿植也很少,只在廊下摆了几盆针叶松。
徐成毓也不奇怪,能找到一年四季都不掉叶子的植物并不容易。
贝愉正在书房窗下迎风练字,他抬眼看见二人已经进了院子。于是放下笔,净手擦干。
他随口吩咐丫鬟:“正好一上午没打扫,待我客人走后,全洗一遍。这些字,都烧了。”
“又见面了,徐大师。”贝愉语气热情,人却停在她三步外,“有事就坐这边石椅聊。”
“还有,这位是?”贝愉打量了褚玉宣几眼,眼神高深莫测。
难道被认出来了?褚玉宣当场想放个狠话找回场子。徐成毓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别丢脸。
贝愉忍不住颤抖,好像遭受莫大的刺激:“这位,无论你是谁,请马上离开这个院子。”
他看到了什么?这人衣领袖口全是油渍,鞋面也有一大片。贝愉仿佛已经闻到油烟味。他感觉菜汤油渍通过这人,蔓延自己的整个院子。
徐成毓低声:“我说过保证你赢。”
说罢,不待褚玉宣反应,她高声道:“那个,你站院门口去。”
褚玉宣一走,徐成毓歉疚拱手:“对不住,这是我的侍卫,他糙惯了,不修边幅。郡王,您还好吧?”
贝愉退后几步,咬牙切齿:“我很好。你要问什么快问。”
徐成毓正色:“我只想问一句,昨日在上书房,您说的是真的吗?”
贝愉就直直地站着,双臂自然垂下。他坦然回视:“是真的。我曾立过重誓,绝不说谎。”
徐成毓换了副嘲弄的嘴脸:“小郡王,你可不像会信鬼神的人。”
贝愉呵呵一声:“这个誓言不是向神明立的,是向我曾经犯的错立的。无论别人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再说慌。”
徐成毓也没心思继续打机锋:“好。如果你是清白的,必然会还你清白。如果你是……你知道的。”
撂下话,徐成毓转身就走。褚玉宣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他实在想知道这二人说了什么,但听不清楚。
待朱嬷嬷将两人送出公主府,褚玉宣凑在徐成毓耳边:“怎么样,他有嫌疑吗。”
徐成毓被菜汤味熏了满鼻子:“离我远点。”
褚玉宣委屈后退,但想起眼前人是罪魁祸首,不由得又凑上去。
嫌疑还是有的,只是我的直觉不是他。
徐成毓发现自己的判断已经带上主观因素。她努力设想,假如贝愉欺骗所有人,假如他是一个天生的犯罪分子。
难道是自己掺和进这个案子,让一切都改变。所以他才会放人,选择及时止损吗。
徐成毓禁不住,喃喃自语:“我来到这个世界,改变了什么?”
褚玉宣不理解,他接话:“你出现改变了很多,你改变了……”他闭口不言,徐成毓改变了他接触徐陆川的机会。
借着祁娘请风水师一事,褚玉宣本意想让她请徐陆川。没想到她带回来个女扮男装,不伦不类的徐成毓。
徐成毓没有注意褚玉宣的停顿,她在回想这五天发生的一切。
如果她没有穿越,恐怖屋那晚,祁娘受到惊吓。她会立马去找楼主褚玉宣做主。
褚玉宣是个聪明人,可能不用多久,会拔出缕儿。有缕儿和阿薏这一层关系,顺藤摸瓜找到杨大夫。
甚至,褚玉宣也会想到慧娘和皇后娘娘的长相。慧娘也会被陛下保护,被救出去。承恩侯照样上公主府抢人。贝愉照样被怀疑,变相软禁。
徐成毓醍醐灌顶,她穿越过来,掺和到这个案子后,唯一受大影响的恐怕只有他。那个人本来铁定落不着好,现在却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