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雪的故事
乔宸刚到商州的这几日,都十分窘迫,时而被人欺压打骂,导致钱财空无,现在路过的人也只把她当作一个叫花子,时常打骂于她。
“臭要饭的,死远点别赖在我家旁,真晦气。”说完又是一顿打。
夜晚,乔宸带着满身伤,走向碧月湖,湖上映着明月,辉映着乔宸心如月,可已经不再皎洁了,沾染了血气和恨意。
原本以为在这商州至少可以得到些许的庇佑,可从现在局势却怎么也不可能,这里治理虽严,可那些不可一世的达官显贵纵使如何压榨百姓,吞吐私粮,那商州节度使和其他官府人员都置之不理,装着瞎子,蒙着耳。她也已经不再是那些年威慑四方,慈悲一世的乔震之女乔宸了,现在无人可依。
这时她拿出一个玉佩,这是乔家人特有的,是乔震为了让乔家人在外免受苦受累打造的,也可证明乔震对乔家人的慈悲和周到。
而唯有乔宸的这个是乔震和魏兰二人亲自为其打造的,是一个月牙形,专门用羊脂白玉打磨而成,上面刻有“戒于淤泥,不居风尘”的八个字,是对乔宸的期望。
而这时有个老婆婆刚好要到这里挑水,在黑夜下这个老婆婆面色有些恐怖,脸上有几道疤痕,头上缠着红色丝带盘着头发。她注意到了乔宸手中的玉佩,本来垂下的眼睛一时抬了起来。
乔宸看着玉佩,笑了一笑,想要在这个暗夜中毫无顾忌地跳入湖中,一了百了。
老婆婆走上湖旁,救起湿水的女子,在月下带她走进暗巷。
第二天清晨,外面鸟声瑟瑟,蛙声冥冥,唤醒了昏迷的乔宸。
乔宸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竟从来没有见过此地,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外面,当她还在想自己为何还活着时,一支银针从远处飞来,有力而轻快,明明就在乔宸眼前,却又从其越过稳稳地插入乔宸后面的墙,这只针就在乔宸的眼睛旁,离乔宸只有一厘米,精准无疑。
而乔宸只是心里一突,可眼神依然无光,面对死真的没有了顾虑。
此时栅栏后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她举止甚为端庄,步伐轻盈,眼色犀利,向乔宸迎面走来。
走近了,她恶狠狠的注视着乔宸,乔宸也把目光投向她,心中已没有了害怕。
走得近了,乔宸便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疤痕,好像是月形,嘴唇涂上紫脂,眼角勾起红线,这奇怪的妆容,看似是月琅族。
“你不怕我?”沧桑而不屑。
“怕什么,样貌?这有何惧?”乔宸唇面惨白,眼里只剩一层灰,而这与她之前的遭遇相比,实在是令她感到可笑。
“别人叫我月婆,你以后就这么叫”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庄稼,打理花草。
“为什么救我。”乔宸不解。
“那个玉佩我知道,是乔家的,你是乔家的后人,对吧?”边说边剪着她那些花花草草,漫不经心。
“是又如何?”乔宸此刻满脸不甘。
“以后教你些武功,起码让你有自保的能力,不受人欺负。” “还有,活着不只是因你是乔家唯一的后人,还是因为乔家冤屈未洗,需要一个真相。”月婆意志坚定,望着乔宸说。
月婆隐藏自己的武功,而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让乔宸有些惊讶,竟没看出她的武学才通,从此认她为师父,受其指导。
虽然月婆依然未告诉乔宸,她救她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乔家在她年轻流落清州时,受伤难愈没有因为她的外族身份而嫌隙,救了她并给她疗伤直至痊愈,这份恩情让她永世难忘。最后她选择将武功交予她,让她有自保的能力。
时间流逝,转眼间两年了,经她苦学多年,已经会了六成。
又是一场大雪,雪飞满城,厚厚的雪盖在了庄稼上,乔宸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乔宸手心快速融化。
又是一身素衣,长袖拖地,长发上半随意盘扎,只一木簪穿发为美,下半放落,两撇发丝从额上中分弯垂而下,撇到两眉边,温文尔雅,亭亭玉立,白皙的脸颊,显得有些柔雅。只是眼间还是那么灰暗,显得清冷幽僻。
月婆从后走来,看着天下着雪,不禁感叹:“我救你之时,也是这般踏雪飞风,只是明月未现。两年了,你也该走了。”
她们相望,乔宸也不知不觉地跟眼前的这个老人过了两个寒冬,回忆起夜晚月婆吹笛,陪自己练武,和从未责怪自己的性格阴冷,对她的少言少语,只是此刻月婆口中的离别,让她始终眼泛红丝,泪水落下脸颊,热泪盈眶,她们相拥,实则早已将对方认为自己的家人。
两年相依相伴,她还依旧想起春季种花,夏季乘凉,秋季收果,冬季看雪的点点滴滴,始终无法忘记。
“孩子,这两年你有了能力自保了,今后此地落雪一刻,就是你划剑习武之时,离开这,路自走。”月婆握着手里的龙骨杖指着那茫茫白雪处的远方,此后乔宸踏雪而去。
自此,月婆便缓缓地坐在摇椅上,望着昔日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