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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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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惊月在屏风后头稳稳站着,不急着动手,从怀里掏出个煎的油香酥脆的饼慢慢的啃,酒间里的人喝的烂醉又吵嚷,竟无一人发现。

没醉的少年嗅了嗅鼻子,这是哪里来的油香。桌上菜肴无一炸物,何来如此厚重的荤味儿。

屋顶之角吊着盆兰,从低往上看枝繁叶茂,从三楼地板往下看刚好收了屋子全貌,包括屏风之后吃饼的姑娘。

身着祥云纹样的男人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冲着严惊月无声的笑,屋子里人有七八,饮茶或吃菜,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以防楼下的人发现。

一旁的侍卫拍了拍他肩膀,待地上的人抬起头看过来,侍卫用手比划着,意思是:她看起来笨笨的。

地上的男人仰着头,噙着笑,头发松松垮垮的束着,一呼一吸散着酒气,一举一动都是纨绔子弟调儿,却偏偏带着说不出来的气派。

他轻轻摇了摇头,腰间的玉不当心碰了一下发出脆响,他忙起身,动作行云流水且没半点乱音打草惊蛇,玉佩在他腰间晃来晃去,敲打着他胯骨,玉又白又透,流苏明黄色伴着金线,彰示着他的不凡身份。

东宫太子。

脆响在严惊月的咀嚼间隐隐约约,她当是席间的玉盏碰撞,没当回事。

盯了半天的少年终于站起身:“各位大人,我不胜酒力,出去见见夜间落雾醒醒神。”

严惊月把饼随手扔地上,啪嗒一声无人注意,少年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还是那些惹人厌的老男人,便摇摇头出去了。

严惊月尾随着少年,御史台的人说少年叫邹凤鸣,谏院左司监,出居外任,明早启程,若他今晚死了,等着朝廷发现也得过了起码数月,查起来也费工夫。

少年身形颀长清癯,神色却还是个孩子模样,没沾染上谏院的过正刻薄,也没被那一屋子老醉鬼同化,似有些懵懂的背着手望着空中月亮。

“可惜了。”严惊月说。

邹凤鸣回头瞧着是位姑娘,连忙垂手作揖,“惊,惊扰了姑娘。”

严惊月得把他引到无人出,她做不出来半点花街柳巷的勾人派头,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可惜天涯各散,思量之人唯有望月,相别一朝,重逢无日。”

明日邹凤鸣就要离京,这话说到了他心坎上,惆怅的恨不得把自己心剖了呈上来给严惊月证明,姑娘您瞧,我心跟您想的一样呢。

瞧着他澄澈的眼神,严惊月忍不住暗自嘴角抽搐,朝他招招手,“敢来林里听听狼嚎吗?”

邹凤鸣竟然连连摆手,他不是逾越偷巧的人,坏人名声的事不会做。

严惊月并不惊讶,转而又说:“那我一人去听,若被狼拖了去,连个替我报丧的人都没有。”

有心之人钓鱼,何忧鱼儿不咬钩。邹凤鸣想想也是,便甘心的当起了护花使者,远远的跟着严惊月往月黑深处走。

人烟罕至时,他小心看护的花一个回身,冰凉刀刃就贴着他脖颈皮肤,原来好看的花长有荆棘,不忧自保。

“果然,上赶着不是买卖…”邹凤鸣懊恼的说。

严惊月踢了他腿弯一脚,他哎哟一声单膝跪地,严惊月贴他耳朵好近,问他:“会水吗?”

“啊?”邹凤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严惊月说了句不要挣扎在这儿等我,紧接着腰上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进了池水中。

“不会也得会了。”严惊月小声说。

她薅了一把草,擦拭着刀上不存在的血迹,又拿出帕子仔细将刃包了放在怀里,若无其事的回到曼梦楼,方才瞧着他们吃的菜还不错,想尝尝。

严惊月点了几道招牌,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吃,小二端着盘子上来:“最后一道,红烧兔肉!”

严惊月一边往口中送炒笋片一边说,“端走。”小二道一声好嘞,盘子还没在桌面放实又连忙撤走,动作行云流水,不问也不劝,客气的恰到好处。

“哎哟,客官您小心…”小二端着的盘子差点丢出去,被来人稳稳接下,“菜给我,你去忙。”

方才三楼的太子已换了身衣裳,一身玄色着实低调,上绣的金丝银线又沉默着张扬,灯展下一动方熠熠生辉。

他将盘子又放回桌上,挑着眉好轻佻的望着严惊月笑,一会儿过去了,严惊月神色由疑惑转冷,半点没有羞怯。

太子瑄持眉也挑不动了,落下来一双三白眼,阴森森的盯着人,“鄙人吃醉了酒,姑娘莫怪。”

“知道了吃醉了就去马棚里睡上一觉。”严惊月说的毫不留情,“清醒时不敢做的事,喝醉了也莫做,可知所谓何故?”

“何故?”

“因为酒梦早晚会醒。”严惊月指了指邻桌空位:“公子莫扰。”

瑄持后仰身子抱着双臂,视线落在严惊月的鞋上:“姑娘才走了泥地?半月无雨,这是下了塘水?”

严惊月下意识动了动,放下了筷子,不忘垫着帕子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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