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话我也听了
,立即明白了这是演的哪一出。林皇后若有所思的避开瑄持质问的目光去拿茶盏。
严惊月也没说话,微微福了福身子便无所顾忌的出去了。
“等等我。”江凰撇开众人跟着严惊月出去了,挽着严惊月的胳膊问她:“我唤你什么呢?吴嬷嬷唤你李姑娘,想必你是有些身份,我若唤你李姑娘太疏远些,不如我唤你轻绝?”
严惊月点点头:“江凰姑娘随意。”
“你想给太子当妾吗?”
严惊月对她的直白感到意外,当即否认:“我不想。”
“可太子很喜欢你。”江凰神色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个平常的事实,半点不嫉妒,也没有任何情绪。
“那我的喜好就不重要吗?”严惊月反问她。
江凰眼神微动,重要吗?可是祖母跟她说不重要,情爱不过镜花水月,唯有体面和荣耀才能换成真金白银。
人不能安身,那还有什么情爱可言。所有人都这样告诉她。
严惊月是宫女,还是被软禁在中宫的宫女,她尚且在乎自己的喜好与感受,自己却不可以。
“本还觉得兴许是赌气。”江凰心里说了剩下半句:现在我无比确定瑄持对你的真心。
“恕罪。”严惊月微微低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若是硬要说,大概就是这些身份体面之人脆弱的自尊被自己伤到了。
不过江凰似乎并未往心里去,依旧让严惊月随自己去小厅,与那些世家姑娘们一处闲话,江凰炫耀似的对着那些好奇的姑娘介绍严惊月:“这是娘娘宫里的宫女,画的花样子十分生动绝不落俗。”
姑娘们恭维了几句,严惊月也没有起身见礼的意思。纵使姑娘们出神名门望族,也不是谁都有经常进宫的机会。
皇宫在她们眼中依旧是威严不可冒犯,连宫中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擅动。因此也没有人敢让中宫的侍从起身行礼。
这些跟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随便一句耳旁风,对她们来说都是件可大可小的事。
从前在宫外去别人家宴上时,与江凰搭讪交好的人甚少,官宦之家的子女有不少人都极其势利眼,又自诩清流,瞧不上罪臣之后。
江凰年纪日渐长大还没有说到合适的婚事,去别人家的宴席时觉得抬不起头,更觉得如芒刺背,无论那些议论关于她与否,她都觉得在嘲笑自己。
可在宫中不同,她是能久住宫中的皇室亲眷,便忍不住向那些姑娘展示自己微乎其微的权利,她对严惊月说:“你画个样子出来,让她们看看。”
严惊月茶杯停在唇前,迟疑片刻放下杯盏。
江凰怕她拒绝,若是别的宫人自然听她命令,可这是严惊月,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严惊月做什么都不稀奇。
“你去拿纸笔来。”江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一旁侍女命令道。
不多时纸笔送上来,严惊月提起笔半天不落,强忍住画出从前那些熟悉的图案,悲伤感如洪水袭来。
瑄持沿着前厅边缘,贴着墙快速路过,贵眷们没太看清,回过神来时觉得那等打扮是皇子。便有人说与林皇后:“娘娘,好像哪位殿下去了小厅。”
“莫急。”林皇后心里发慌,面上仍然平静,众人一看她的面容就觉得一切都在这位娘娘掌握之中,有女儿在小厅的妇人也放下了心。
林皇说:“这个时辰也就是太子,他常穿过厅堂去那边的厢房,那里有些陛下赏给他的小玩意儿,陛下爱子,却又担心他只顾着玩不专心功课,便命人将那些玩意儿放置本宫这里,一来让他学会克制,凡嗜好有时有晌,二来盼我们母慈子孝,能够亲近关怀。”
有的贵眷眼神微动,觉得这话不对劲却又不能生气反驳,聪明者悄然交换眼神。大多是听了便心宽的,奉承道陛下厚爱娘娘,处处替娘娘着想。
瑄持走到小厅,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江凰旁边矮桌上提着笔眼尾微红,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又端着清冷架子的严惊月。
再瞧瞧旁边江凰笑的高高在上,瑄持气不打一出来。姑娘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的愣住,穿着太子服制的瑄持走到江凰面前一把夺过她的腰扇掷在地上。
满厅的姑娘小姐由人好茶好点心伺候着,唯独严惊月坐着比她们矮一截的桌凳,由人观赏的画着画。
瑄持觉得若是不出这个口气,自己真是对不起在外的坏名声。看向严惊月时她眼神略微惊慌的小声提醒瑄持:“这里都是姑娘,你进来会惹祸…”
“谁在乎?”瑄持见她替自己着想更觉得心里发疼。
姑娘们纷纷站起来堂皇的看着,江凰有一瞬不知身在何处,总之那点脆弱的面子霎时间碎如齑粉。
撑起这一切的也正是粉碎这一切的瑄持,江凰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一点微乎其微的笑容,心底纠结愧疚的东西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你疯了?”严惊月脱口而出,说完才觉自己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