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
男人的手骨感修长,节节分明,腕骨处还有一颗细细小小的痣。
在成为“陆绝”日子里,她曾明目张胆名正言顺地打量这双手,感叹上天真是不公平,给了陆绝一张好皮囊和一双漂亮的手,却没有给他一个好性格。
而现在,透过布料的掌心一片温热,这只手就握着她的腰。
沈昭昭没来由地想到了湖里的那个吻。
霎时双眸潋滟,脸颊绯红一片。
但是陆绝很快就想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当即便扶稳了她,“你怎么在这里?”
沈昭昭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听见陆绝这般问,便说在这里等贺谨言。
等贺谨言?
陆绝的面色瞬间更加地凝重起来,一边告诉她这是霍成儒的屋子,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没一会儿。
沈昭昭露出一双眼睛。
看着自门口迈入的太子和霍成儒。
“一模一样的坑,你还往里跳了两次。”
“这不一样!”
沈昭昭猛地回头,脑袋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顿时没好气地将陆绝往后推了推,“这次我是觉得他有些奇怪,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就没有多想。”
“太子并非表面这般和善,霍成儒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他们进屋的时候便发现了你,但你擅闯他的书房,霍成儒定然不会放过你;若是你恰好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只怕下场会更惨。”
沈昭昭面色一白。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按照她的胆子,只怕在看到来人不是贺谨言的时候,会立刻选择躲起来。
这会成为她走错的第一步。
然后,太子殿下和霍成儒所说的事情并不是她一个女眷能够听的。
她势必会被发现,就算屋内的人没有发现她,让她引过来的人也定会暴露她。
届时,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官之女,偷偷听见了太子殿下和大理寺寺卿谈话的秘密。
沈昭昭不敢再想。
“还有上次,如果那日不是我事先解决了吴丁,你知道他会做什么吗?”
陆绝就靠坐在身后的墙壁上,冷冷地提醒她,“他与嘉懿公主的人勾结,一个故意引你过去,一个在帕子上洒了蒙汗药,目的是污你清白。”
沈昭昭垂着头,听着陆绝难得地说了一大通话。
事实却是如此,她也觉得自己蠢笨,一模一样的当还上了第二回。
但是陆绝这副居高临下教训人的姿态,莫名地就让她很不舒服。
很想要说些什么——
“多谢陆指挥相救,多谢陆指挥教导,大恩大德,小女时刻铭记在心。”
陆绝看着她装模作样地拉开距离,甚至还朝着他微微福了福身子。
当即面上戾气更甚。
“你什么意思?”
沈昭昭定定地看向他。
“不是你说的,以后我们再无瓜葛,遇见了也权当不认识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今日不该救你?”
陆绝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毕竟你上次不也打算杀我灭口吗?”
“……”
陆绝快要气笑了。
“水能淹死你?你以为我没看见你落水时候顺水刨的那两下?!”
而此时的屋内。
太子于堂前负手而立。
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正是到处都在说即将要顶替郭弘安位子的霍成儒。
霍成儒亲手端起侍从方才上的茶,恭敬地递给面前的人。
“殿下,郭弘安已离京,我们的人也已经跟上去了。”
太子面色不虞,并没有接他的茶。
慵懒地摩挲着手上的碧玉扳指,“怪只怪,他非要在宸王那棵树上吊死。”
霍成儒谄媚地笑,躬身站在太子的面前,言语之中尽是恭维。
“还是殿下思虑妥当,才将宸王一党拉了下来,如今郭弘安贬任陵州,相当于断了他的两条臂膀,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闹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太子看都没有看他,漫不经心地道,“当初宸王势头大盛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殿下!宸王刚愎自大,臣等早已敢怒不敢言。”
霍成儒当然记得他在宸王的面前曾经说过什么。
并且如今再度翻身的太子,也没有当初那样好糊弄了,像是已然将心思情绪都敛了起来,让人看不透。
霍成儒呐呐不敢言,却听见太子换了柔和的语气。
“孤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也不会在圣上要牵连大理寺的时候力保你。”
“多谢殿下。”
霍成儒当即感恩戴德,正说着,又听见太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