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谢文景是在半夜醒来的,他疑惑地转动眼珠子,确定屋子里没人,但是这鼾声是从哪来的,他听的很清楚——有鼾声。
他屏息凝神,那丝微弱的声音貌似是从他旁边的床头柜儿发出来的。
“唔~,饿。”
谢文景瞳孔骤缩,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图波瞬间飙高。
门被打开,看到人进来的那一刻,他放松了。
“我的谢大公子,你可算醒了。”他进来之后,还涌进来一帮医生。
阳气十足,谢文景非常满意。
“唔~,我擦,什么玩意儿!”这声音一开始还是刚睡醒的软糯声,后边直接粗犷的飙粗口。
滴滴滴——
“医生,医生!这怎么晕过去了!”
谢文景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心安理得地晕过去了。
医生检查了三四遍,正要得出个什么结论,床上的人忽的睁开眼睛,“诶呀,谢总醒了!”医生手舞足蹈。
医生身后的霍泽章挤开他们,趴到床边,“谢大公子,您可吓死我了。”
谢文景眼珠子使劲儿往右撇,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黑乎乎的,梦这么真实的吗?”
谢文景:“唔唔!——”
霍泽章眼露促狭的笑意,“好好好,别慌,马上就给您‘解绑’。”
不消片刻,谢文景身上的绑带都被拆除。
霍泽章眉一挑,“这张俊脸,幸亏没毁啊,不然要伤透多少小姑娘的心。”
“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谢文景眼神飘忽,想他掌管公司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可这真鬼他是真怕啊。
“什么声音。”霍泽章夸张地左看看右看看,“哪有声音?”
“有人吗?”床头柜又发出声音。
霍泽章的手腕一痛,不解地看着对面的人。
“咳——”谢文景松开手,理了理衣领,重新躺回床上,“把这个床头柜儿搬走。”
“是是是。”霍泽章推起柜子,小声嘟囔道:“柜儿啊,咱换个地方生活。”
床头柜:“谁在推我,有病!”
叫骂声被门隔断,谢文景松了一口气,困意陡升,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天亮。
早晨,枝头的鸟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苏星染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表情有些怪异,变成柜子这件事有些荒诞,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被敲门声夺走,“谁?”
敲门声一顿,季乐川清冽的声音响起,“是我,我给老师请了假,你休息几天再去吧。”
苏星染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却还是用乖巧的语气说道:“谢谢……哥哥。”
门外的季乐川怔然,伸出的手指蜷缩回来,他逼着自己收回心里的那点儿愧疚和怜悯,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苏星染回想起被她忽视的东西,上一世季家兄妹两人和她前期相安无事,昨天季乐川的举动不是一般的反常。
她微微瞪大眼睛,荒唐的念头升起,概率极小的答案呼之欲出——季乐川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并且记着她做过的所有坏事,这样才会对她抱有极大的恶意。
苏星染打了一个寒颤,她现在只希望能赶紧独立出去,在此之前还是缩着点儿吧。
她手撑到侧边,床上的硬东西硌得她龇牙咧嘴收回手,戒指明晃晃的暴露出来,在太阳底下还反光。
“倒是忘了你了。”她拿起戒指,蹭蹭蹭下床,翻箱倒柜刨出来个以前在小卖铺买的项链,上面的绳子正好能用,身价不知多少的戒指轻而易举被绳子拴住。
苏星染敷好药,见红肿消下去些,带上帽子就出了门。
“谢总的情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两周来一次换石膏,差不多四周的时间就能痊愈。”
“好嘞好嘞。”霍泽章频频点头。
谢文景在交谈声中再次醒来,阳光已经把被子晒暖。
“谢大公子~”霍泽章送走医生后,欠不愣登地凑到床跟儿,慢慢把床摇起来。
谢文景面露嫌弃,“正常点儿。”等身体调整到最舒服姿势后,他下意识地摸向锁骨处,空无一物,“我的项链呢!”
“别慌别慌,你之前做手术都拿下来了,诶,我就收到……”霍泽章边说边掏兜,高高兴兴举起来的时候,只有一条链子——从中间断开的,他瞬间底气不足,“……收到兜里了。”
谢文景无意识地攥紧床单,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去找!”霍泽章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赶紧出声打断,“我一定会找到的。”
谢文景大口喘气,慢慢平静下来,整个人却像被一下子抽掉精气神一样,“她向往自由……”
呼风唤雨的谢文景,头一次掩藏不住悲伤。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