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歌2
防钟凝雪倾全部力量违抗圣旨,率军攻进上原,威胁他的皇位,同时这支军队在征战外敌时有大用处。
西北的丹陵、北方的北晋、东北的东亭国,对大楚全都是虎视眈眈,近些年战争不断,一旦敌方来犯,陈靖定会派将领统军出兵,且极有可能是严卿——严卿在钟侯爷过世后的举动获取了陈靖的信任,另外钟凝雪若随从,更是顺了陈靖的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必定会争个你死我活。
严卿解决掉钟凝雪,是帮了陈靖的大忙,钟凝雪解决掉严卿,证明钟凝雪对严卿是她的杀父仇人坚信不疑,便不会再怀疑到陈靖身上。
陈靖想的天衣无缝,却在出征之前,陈谦润向他提了赐婚,钟凝雪也同意嫁入王府,钟凝雪既成了陈谦润的王妃,陈靖不会再让她随从出征,一是他不敢随便动陈谦润的人,二是这或许是将汴城侯爷府的兵权从钟凝雪手中收回的绝佳时机。
结果是严卿率军出征,只征用了侯爷府一半兵力,另一半则随钟凝雪自汴城到临歌,负责保护钟凝雪的安全。
这对先祖和父亲曾为大楚的边疆安定付出绝大贡献的钟凝雪来说,不算过分,而陈靖还沉浸在陈谦润主动请他赐婚的受宠若惊和喜悦中,并未过多联想,更不会把出征北晋的严卿与临歌瑞王府联系到一起。
严卿假装归顺,事实上一直在积蓄力量伺机而动,除去愤怒外,他比钟凝雪多了一份愧疚,虽说钟侯爷之死与他无关,他不能轻易释怀,他后悔那日钟侯爷赴约李存业府邸他没有警惕,他不能接受师父在他眼跟前被害,悄无声息地离开。
而要想光明正大地的调查钟侯爷死因并公之于众,寄希望于罪魁祸首陈靖绝无可能,只有皇位易主,真相才有被揭露的机会。
这时有一个人的出现恰到好处,就是皇位本就属于他、同时对钟侯爷有敬仰之心的陈谦润,陈谦润要拿回本就是他的天下,他需要侯爷府钟凝雪和河州牧严卿的支持,陈靖虽不是雄才大略之人,但他的势力范围除京都上原,尚有两州的力量死心塌地地归属,不是一朝一夕就可降服的。
他们达成盟约,谋取皇位,一旦成功,陈谦润登上天子之位,为钟侯爷洗清冤屈便易如反掌,只是直接进攻上原实为冒险之举,硬碰硬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暗中商议后,他们统一了各个击破的计划,并把封地位于京都上原东北方向、与河州交界同时接壤北晋的燕郡,表面对陈靖言听计从实际野心十足觊觎皇位的燕王陈济当成第一个击破对象。
继而逐步对付其它有勾结外敌或意图谋反的州郡势力,一是这些居心不正的地方势力本就威胁着大楚江山安定,早晚要铲除,此时正好借机消灭;二是成功后可将封地纳入囊中,增加最终与陈靖正面对决的实力。
所以此刻在燕郡驻军与北晋作战的严卿便是重要的情报来源,同时为保证信件不泄露,严卿会将信件先发往汴城再辗转至临歌。
*
陈谦润在永乐殿的书房,卫凡在,凌霄也在,钟凝雪一见凌霄就知陈谦润叫她来不单是为严卿的书信。
果然,先与她说话的是凌霄,一袭青衣,长发潇洒,他微微低头以示尊敬,轻轻笑道:“郡主。”
敢当陈谦润的面儿称她为郡主,与陈谦润必定交情不浅,而陈谦润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责怪,也不称钟凝雪为王妃,他道:“上次开给雪儿的药还要不要继续吃,你再做个诊断。”
房中只陈谦润一人坐着,钟凝雪进来后,他起了身,边同凌霄讲话,边向钟凝雪走去,及至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待凌霄诊断完,我们去用膳。”
一旁的随从红阳赶紧低头说道:“我去命人准备。”
陈谦润牵着钟凝雪去内殿,经过卫凡,卫凡似乎不怎么高兴,闷闷不乐地低头行礼:“王妃。”
凌霄跟在他们后面,陈谦润不避讳他在场,与钟凝雪说道:“严卿兄长来信了,事情有变,北上的日程大概要提前。”
原是暂定立春启程,二月初二。
不等钟凝雪问,他解释道:“此次交战,北晋没使全力。”
钟凝雪稍加思忖,悟出他此话何意,她道:“大楚有人暗中勾结北晋。”
陈谦润点头:“陈济。”
陈济是先帝最小的弟弟,陈谦润的皇叔燕王,因自小机灵鬼怪,讨人欢心的话随口道来,深得他父皇的喜爱,与先帝争夺皇位是不可能,但占据一方封地还是比较容易。
大楚建国之初,为平衡皇家和地方最高行政长官的权力,除京都上原城由皇帝直接统辖管制外,在地方设五州五郡,各州由中央选贤举能任命官员,各郡首领则全部出自皇家子弟,表面是封王封地,实质是为牵制各州的自主权,州郡面积、权力均同等。
上原位居大楚正中央,称关中,五州五郡交错接壤,州与州不交接,郡与郡不相连,大小几乎同等的像花瓣一般围在上原城这朵花蕊周围,地理位置上的设置避免了地方各州暗中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