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岭11

067

卫凡来北疆既是陈靖知道的，多半是为执行他的命令而来，否则陈靖怎会放心他带兵前往几乎无人驻守的燕郡，如此岂不是将疆土拱手送与陈谦润——卫凡来崇岭带的兵，不止留在临歌和涿木的，浩浩汤汤的像是去支援边疆战线。

卫凡一身战袍，英姿飒爽，执剑下马，来见陈谦润和钟凝雪，谭舒和凌霄也下马来，不同卫凡的威风，二人均是神色严肃、心事重重。

钟凝雪先前同凌霄说的没错，卫凡来，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他顺顺利利地将临歌和涿木的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可他以何种理由来，钟凝雪心中虽有猜测，但未说出口，此时看见谭舒和凌霄的表情，猜测的便是更加确定了。

及至跟前，卫凡先是请罪，他拱手道：“属下私做决定中断与主力部队的联系，让王爷和王妃担心了，若要处罚，与军中他人无关，全由我一人承担。”

哪里会怪罪他，更不用谈处罚二字。

陈谦润纵有许多话要问、要说，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成了一句：“辛苦了。”

“王爷， ”卫凡道出关键，”此次来北疆，是奉了陈靖的旨意。”

果真如此，钟凝雪暗想，陈靖哪里会轻易准许卫凡领兵北上，他无能，但不糊涂，甚至自作聪明，想借卫凡之手为他做事，以达成他的目的。

“陈靖不安好心，借刀杀人，”凌霄在这时道，“到底要不要执行他的旨意，望王爷和王妃谨慎决定。”

陈谦润只点了点头，暂未答话。

卫凡道：“此时陈济还不知道陈靖已经在返回上原的路上，陈靖虽已对陈济和原真暗中勾结谋取皇位坚信不疑，可不想在此时惊动他，立刻定他的罪。”

凌霄听出来当中的联系，他道：“他要等到成功将原真拦下的那天，否则他怕这是王爷给他设的圈套，是在利用他除掉陈济。”

钟凝雪道：“但陈济已经有谋取皇位的意图，哪怕他承认错误，将好话说的天花乱坠，陈靖也不会再留他了。”

谭舒知道的少，脑子跟不上他们说话，便是感慨一句：“王爷和王妃先前的猜测果然不错，陈靖真的回上原了。”

凌霄：“……”

钟凝雪：“……”

陈谦润：“……”

陈谦润方才沉默，是在思考究竟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陈靖的旨意是否要奉命执行到底，若不执行，此时暴露踪迹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钟凝雪了解他，他并未有怪罪之意，只是需要时间认真权衡，此事让她立刻做出决定，她也办不到。

不过卫凡提前北上是完全正确的，若是按原计划，在陈济倒台后再出发，不能完全保证毫发无伤地离开——广安王是站在陈靖一方的人若是事实的话，在得知陈谦润和钟凝雪已不在临歌后，多半会暗地里做些手脚，阻止卫凡同陈谦润会合，甚至会起杀心，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卫凡这位得力干将。

卫凡一定是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或者说是陈靖主动找到他，提出了令卫凡无法拒绝的要求。

什么情况下，卫凡会听陈靖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保护陈谦润和钟凝雪的踪迹，掩盖他们已经离开临歌的事实，选择暂时听从于陈靖。

卫凡办的对，但因未得到陈谦润的回复，他接着道：“带兵北上，是陈靖命人暗中到涿木下的旨意。”

竟然是涿木么？加上是陈靖主动找的卫凡，陈谦润和钟凝雪同时想到一个人，江远。

陈谦润问道：“是去襄平么？”

“是，”卫凡道，“陈靖不确定襄平是否有陈济的残余势力，所以派兵前来处理，以防和原真会合，另外，我要在襄平等到严将军和谢将军，将襄平事宜全部交到他们之手，才能离开。”

严卿和谢云鹤，便是陈靖放心卫凡带兵来北疆的主要，也是必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