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8

097

谢云鹤和卫凡几句话令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原真住了口，满是疑问和惊讶地呆住了。

卫凡怎会如此坦率地向他泄露军中机密？且是谭舒这等重要人物。

原真张张嘴，犹豫问道：“谭舒……真的不在襄城么？”

“我还能骗你么？”卫凡道。

原真不信，倘若果真如此，他这样轻轻巧巧地讲出来，由此酿成大祸，不怕陈谦润治他的罪么。

又转念一想，即便卫凡讲的是实实在在的真话，也好像造不成恶果，无论谭舒在哪里，他都不会自讨苦吃上门找谭舒挑衅去。

“贺兰艺是不是告诉你，今日和谈务必将他在大楚这件事传述给我们。”谢云鹤盯住了原真，问他。

“并无此事。”原真输人不输阵，嘴硬的很。

谢云鹤不放过他，直接问道：“你知道贺兰艺为何要那样吩咐你么？”

原真僵着一张脸，闭口不言。

“因为他知道今日和谈绝对谈不出来一个令你满意的结果，”谢云鹤再次郑重地、一字一句地问道：“那日郡主提的条件，本属于大楚的疆土和大楚的子民，原将军是否答应照样归还？”

原真低下了头，逃避想必也是贺兰艺传授给他的“和谈秘诀”。

谢云鹤罕见地笑了笑，告诉原真：“那么我再向原将军透露一个机密，此时谭舒，在安林。”

原真腾一下，猛然站了起来。

谢云鹤和卫凡依然镇定自若，卫凡甚至端起茶水，慢悠悠地喝下一口后，才开口道：“贺兰艺是不是告诉你，无论谈出怎样的结果，只要坚守北晋不出，大楚就奈何不了你，是么？”

知道原真不会正面应答，卫凡接着道：“贺兰艺应该还将他要去办的事告诉你了，他要去大楚找秦臻。”

卫凡定是猜的十分准确，原真的脸色变了又变，红一阵白一阵，相当难看。

卫凡道：“整个大楚的人都知道秦臻回去临歌接安乐公主去了，难不成原将军觉得贺兰艺有追到临歌去的本事，当我们大楚的军士们都是摆设么。”

原真终于开口道：“全是贺兰艺说的，与我无关。”

“也就是单贺兰艺一个人不将我们大楚的军士放在眼里，原将军是放在眼里的，是么？”卫凡问道。

原真硬着头皮答道：“是。”

卫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要我说，原将军也不是毫无主见、对贺兰艺的话坚信不疑，任由他左右摆布的人。”

原真的脸挂不住了，他道：“卫将军要说贺兰艺便说贺兰艺，要说我便说我，不必故意地将我们掺和在一起。”

卫凡道：“那么我们就将原将军暂放一边，先聊一聊贺兰艺。”

卫凡问道：“原将军当真以为此时贺兰艺在大楚的地界么？”

原真开始装起糊涂来，道：“我并不知情。”

“可方才原将军还胸有成竹地与我们讨论贺兰艺在何处，既不在东亭，也不在北晋，那不就是在大楚么？”

原真垂死挣扎，闭口不言。

谢云鹤在这时道：“我要提醒原将军一句，此时安林，并不只有我和卫将军在。”

原真倒是因这威胁坐下了，甚至放下心来，笑问：“难不成谢将军要将我的人全都扣住么？”

原真一边笑，一边摇头：“这不合礼数。”

谢云鹤道：“我们当然不会办这等教人耻笑、落人把柄的事，只是原将军不想知道贺兰艺跟你说的为何全都是错的么？”

原真装起无赖是得心应手，他道：“我并不感兴趣。”

原真大约将贺兰艺教他的精髓全都如数领会了，一反常态，又悠闲气定起来，谢云鹤和卫凡二人轮番上阵，原真都不为所动，不肯再讲一句事关贺兰艺的话。不过谭舒，他依然是怕的，照贺兰艺的意思，谭舒该是待在襄城，豁着性命保护钟凝雪的安全，怎么就来了安林了？

此时此刻，尚在和谈，只要他不离开这宴席，谢云鹤不能将他怎样，可出了这军营呢，倘若谢云鹤派兵去追，他打还是不打，要打，这就是开战了，要不打，他又不知谭舒带来的是多少人，要是将他手下所有的全都领来了安林，他便无处可逃，只有死路一条。

心中早已恐慌的不像样子，但谨遵贺兰艺的嘱托，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强装镇定，贺兰艺曾告诉他：只要将他此时在大楚这件事告知谢云鹤和卫凡，其余的是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这次和谈后，哪怕他不同意谢云鹤提的要求，也定能平平安安地回北晋去。

原真只能照办，别无他法，要他明着跟谢云鹤和卫凡这两个人斗，他每说一句话，那二人都能听出来点风声，他若不听贺兰艺的，执意出口反抗，怕是会将贺兰艺要他死守的秘密全都抖搂出去，抖个精光。

这场和谈对大楚来说，并不顺利，因为谭舒根本不在安林，由此向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