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鹿溪不敢与他对视，内心犹如小鹿乱撞。

他盯了她良久，倏然转了视线，冷沉的面容并未好转，反而更甚。

“太子妃好大度。”

“……”

鹿溪回身，萧怀承已然愤然离去。殿门大开，望着他走远的欣长身影，她心里蓦然失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顾戎从外面进来，“师姐。”

鹿溪问：“如意可回来了？”

“不曾。”

顾戎摇头。

鹿溪看向殿外的天色，心有担忧。如月没了，如意不能再出事。虽说，她与她们没什么关系，但到底也陪了她那么些日子。俩姑娘是师父师兄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出去迎一迎，是不是因为宵禁，她被阻挡在外。”

鹿溪迈出昭华殿，被顾戎阻拦：“师姐还是等着，我去接她。”

顾戎走远，她返回昭华殿。

不知过了多久，关上的殿门外传来顾戎压低的嗓音：“师姐。”

殿内的鹿溪马上过去打开殿门，看到靠着顾戎肩膀，昏迷不醒的如意，她悬着的心刚落地，又看到如意裙角的血迹。顿时大惊，“这……”

“不是她的。”

顾戎将如意送到偏殿，鹿溪跟在身后，一脸焦急：“到底发生何事？”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东宫外被人追杀。”

“什么人？”

“穿着夜行衣，不知道是什么人。”

鹿溪紧蹙眉头，转身望向窗外还有些昏暗的月色。

难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林青愿来的？先是前往鸡鸣寺的路上，对她动杀心，再就是动不了她，而对她的婢女动手。

“看来，林青愿危险了？”

她仰着面，自言自语。

顾戎云里雾里，“师姐在说什么？”

鹿溪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床上昏着的如意，“何时醒来？”

顾戎看过去，“我点了她的睡穴。”

如若她不晕，他便没法解决那两名杀手。

“让她醒来吧。”

交代后，鹿溪没再这里多停留，抬脚迈出偏殿。

此时，夜已深。

怡春宫外，不远处立着两男子。前者负手而立，背影挺拔欣长，后者携剑而立，很是凛然。

不知站了多久，望着灯火通明的怡春宫，就是没有要进殿的打算。

“殿下，您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见见容侧妃？”

“本宫只想有一位妻子。”

“可，她是毓妃的人。”

臻羽像是在提醒他，事情轻重缓急。

萧怀承回眸，俊逸的面上，很是漠然。

“本宫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臻羽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多，垂首而立。

萧怀承也没再继续站着，转而往建章宫去。

臻羽快步跟上，“殿下既然不去怡春宫，为何不回昭华殿？”

“她要本宫来的，如若本宫就此回去，岂不很没面子，还是在建章宫凑合一休。”

凑合？

萧怀承已经不止一次凑合，臻羽有些佩服他的这位太子殿下。

谁知，刚将萧怀承送进建章宫，转身就看到迎面而来一身素衣的太子妃。

暗淡的月色下，女子风姿绰约，渐渐走近，臻羽这才下了台阶，俯身一拜：“太子妃。”

鹿溪睨他一眼，转而望向亮着烛火的建章宫，“太子殿下是不是还没去怡春宫？”

“太子……”

臻羽话还没说完，鹿溪已然走过步上台阶，推开殿门。

萧怀承正在西窗下的软塌前宽衣，殿门被突然推开，他猛然回头，看到跨进殿中的女子，眉头蹙成疙瘩：“你怎么来了？”

他要再更衣，已经为时已晚，鹿溪阔步而来，“太子殿下，我有事要询问。”

“何事？”

萧怀承见她并未对自己宽衣之事给个眼神，便也稍微松口气。

鹿溪背过身，“鸡鸣寺遇匪徒之事，可有眉目？”

“还在调查。”

萧怀承看着她的背影，如实道。

鹿溪继续说：“今日，我的婢女如意出东宫祭拜如月，回来时，遭到黑衣人追杀，若非被人发现，已经命丧他人之手。”

“看来想要你林青愿的命的人不少。”

萧怀承话里有话，鹿溪回身，凝视着他。

“错，她们只是看上这太子妃的头衔，若我死了，那么谁最有可能当太子妃？”

“你是说，容侧妃？”

“我可没说。”

鹿溪来此本就没打算得到准确答案。话带到她也不多做逗留，抬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