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逼仄奢华的马车内，因为萧怀承的到来，气氛显得怪异又有些压抑。

鹿溪坐着，有些不自在。

萧怀承炙热的目光在看了她之后，虽说转开，但总感觉似乎有话要说。鹿溪担心，林耀棠跟他说了她的什么，现在他又要问什么。

果然，在须臾之后，他再次扭头，“本宫给你的书，你有看了吗？”

“……”

鹿溪微不可查地眉心抽搐，内心开始不安。

他这是……，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太子妃？”

见她敛眸，久久不语，萧怀承又小声唤她。

鹿溪浅勾唇，“昨夜睡得早，还没来得及看。”

因不住在一起，也给了她撒谎的机会。

萧怀承并未因此责备，反而是唇角上扬，眉眼温和，“昨儿跟岳父大人聊了很多，尤其关于太子妃的一些事。”

“我？”

鹿溪一惊，反手指着自己。

这个举动过分暴露，不等萧怀承怀疑，她先一步意识到严重性，马上换为贤淑姿态，坐姿端庄，“太子说了我什么？可否告知。”

萧怀承望着她，眼神里全是探究。

按理说，小女儿家对于这样的事，应表示的娇羞，并不想知道父亲与夫君说了自己什么。但她不一样，一副非要知道一切的架势。

再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鹿溪呵呵笑，完全没了淑女姿态。

“作为父亲的女儿，想知道这么多年在父亲心里的另一面，到底如何。”

‘老夫的夫人走的早，她是老夫殚精竭虑抚养长大的孩儿，希望太子殿下能好好爱护小女。臣也自当扶持殿下，一路登基，统治天下。’

林耀棠的话回荡耳边，萧怀承脱口而出：“岳父大人很爱你。”

说出这话，他那深沉明澈的眸子紧锁她的神情，本该怀疑她怪异的举动，反而莫名觉得这样一面的林青愿倒是极为特别。

不仅没有丝毫讨厌，却更觉得他的那颗周正冷漠的心被感染一般。

常年待在九华山那样师正严明的地方，他的性子也跟着变得寡淡漠然，如今这尚书府的千金成了他的太子妃，似乎身上有很多超越传闻的神秘，让他总想忍不住窥探交心。

鹿溪因为萧怀承的话，怔了怔，赞同又欣悦地点点头。

明眸善睐，流转他处。

萧怀承以为那是说到小女儿心坎，故而流露娇羞憨态，殊不知，是鹿溪无法体会父爱，又怕被发现端倪，才不敢与其对视。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皇陵青山。

队伍浩荡停下，各个豪华马车走下一位贵人。

萧怀承下了马车后，亲迎太子妃。这让不远处排排站着的大臣们看到，纷纷羡慕林耀棠生了个好女儿。

鹿溪被萧怀承牵着手，由宫人引着一路往前，她始终敛着眸没敢抬起，保持贵□□雅从容端庄风范。越是这样，越是能引起他人注意。

毕竟是尚书府千金，自小被皇帝赐婚太子，难免不会惹眼。如今，可以亲眼一见，谁也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时机。

走在后面，独身一人的容莺，因为婢女的无故枉死，全部化为怨恨满眼阴冷，倒是显得突兀。最终还是毓妃怕她闹情绪，让自己儿子跟在容莺身边。

“六皇子何时迎娶的妃子？”

“怕不是太子侧妃。”

“我说呢，想来是礼部侍郎家的。”

……

两位老大臣窃窃私语，完全没发现身后跟着一位相对年轻的，此时因为二人的话，偷偷往皇子们那里瞟，神情带着几分令人窥不透的精明。

原本还晴朗的天气，忽然变得阴沉。整片皇陵看起来像是被浓重的雾霾笼罩，黑云压顶，阴风阵阵。皇帝那消瘦的身子，幸好在大太监的搀扶着，否则不知道会不会吹倒。

只见那抹明黄一步步踏上台阶，去往最高处的祭坛。底下的群臣后妃纷纷抬头，全都捏着一把汗。鹿溪头一次见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好奇。悄悄四下环顾，却意外看到云嫔望向祭坛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作为皇帝的妃子，又为其生了孩子，理应爱戴遵从自己的丈夫，可她却是一副看仇人的样子。

上次，她的婢女随意在宫中用毒之事，足以说明这个云嫔绝对有问题。

她本想提醒萧怀承，但想到他也不是自己人，只好放弃。眼下，只能等顾戎调查的消息。

皇帝上香后，底下后妃和百官叩拜。鹿溪夹杂其中，甚为不想。她以为，她与师兄一样都是前朝的旧人，与如今的皇家有着不共戴天，更不可能祭拜他们的祖先。

旁侧萧怀承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免担心她是中毒后遗症，祭拜时，一直悄声观察以免她会发生什么不测。

鹿溪余光察觉萧怀承的视线在自己这里，还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不专注，不禁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