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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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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小娘子,你这是要往哪处走?”荷娘提着裙子,快步追在沈如春后头。

因为先前已解下两只簪子,沈如春的发髻摇摇欲坠,松散垂落在后颈侧。她只管着大步往前走,被脚链栓了数十日,而今重得自由,她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荷娘,我只想散散心。”沈如春边疾走边大声说,“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畅快!”

荷娘紧紧追着她,喘着气:“你莫走远了,外头凶险。若是郎君寻来了,以为你要——”

沈如春顿下脚步,回头盯着荷娘,微微扬起下巴,凶巴巴道:“李辟瞧见了又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瞧着!”说完,她正见不远处骑着马悠哉游哉往这边来的人。

李辟手里拿着马鞭,显然他已经听见了沈如春方才说的话,似笑非笑盯住她。

沈如春狠狠瞪他一眼,解下发髻上仅剩的一根簪子,青丝披散,她转身便往前狂奔。黑发同石榴色长裙一齐在荒原上飘扬,沈如春是这沉寂大地上唯一一抹艳丽。

荷娘惊呆了眼,只干瞪着:“小,小娘子——”她疑心沈如春是撞邪了,平时端庄的人儿此刻竟这般骇人。

李辟觑着前头的人,耐心等了半晌,一扬马鞭,策马追了上去。

“郎君……”荷娘望着从身边擦过的人,一时怔愣。

沈如春不要命地往前跑,大口呼吸着,胸腔猛烈地灌进空气,是西北春天独有的干燥冷冽。她喉咙辣得发烫,后头由远而近的马蹄声逼得紧。

不能停,沈如春,你不能停。沈如春反复告诉自己,她只盯着前头迢迢官道,远山隔断望乡路,她记得回江州的路,过了重山关,再往南下……

沈如春身子一轻,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两眼昏黑,恶心得想吐。脑中混沌不已,她只觉得整个人颠簸不停。

良久,眼前的事物才慢慢清晰,她看见李辟又冷着张如丧父的脸,神色沉得要一口将她吞掉:“沈如春,你发什么疯?”李辟也没想到沈如春竟这般不要命。

“发疯?”沈如春虚声道,“李辟,我是教你给逼疯的。”她握着手中的簪子往李辟胸口扎,李辟轻而易举便捉住了她的手腕,把簪子夺过,用细尖端摹着她纤弱的脖颈。

“你想死?”李辟轻笑着,“沈如春,我随时都能让你死。你不过是我买来的家奴,杀一个得罪了主人的奴是不用偿命的。”

沈如春气得浑身发抖,李辟最爱用这话羞辱她。死了便死了吧,她仰起头,将脆弱处完全暴露在李辟面前,如同一只心甘情愿待宰的羔羊。

李辟气极反笑,将簪子扔在地上,一手掐着沈如春的腰,让她完全跨坐在马背上,面朝自己,一手扬起马鞭:“你想死,也得看我脸色!”

疾风从面上掠过,身前是李辟温热的胸膛,李辟掐在腰上的手死死按住她,几乎要把她揉碎。沈如春眼中失了光彩,只剩死沉,巨大的痛苦和强烈的羞耻感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行了多久,也不知何时入的望州城,何时入的将军府。被扔在床榻上时,沈如春只觉得身下的木板硌得背疼。她努力回想着路上见过的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忽略当下的感受。原来望州的天是黄色的,高高的城墙,主道两侧商铺林立,行人往来,同长宁城的朱雀大街完全不同,也与江州城不同。

良久,李辟厌了她那死气沉沉的模样,轻轻拍着她的脸,沈如春始终无任何反应,只是干瞪着头顶的梁木。

李辟突然失了兴致,抽身离开。

*

朱广达寻思着李辟话里的意思,二郎君是想将这少年招为己用。他望着不远处的少年,挠了挠头,走上前。

“小郎君,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少年把镯子收起,一把弯刀架起,刀尖正对着朱广达。

朱广达往后仰几分,避开锋刃,笑着问:“小郎君,你姓甚名谁呵?”

少年离了枯树,准备离开。

朱广达哎呦一声叹,忙要拉他,却被少年轻巧地躲开了。少年转身,颇为警惕地注视着后头纠缠不休的人。

“不,不不,”朱广达连连解释,生硬地挤出和善的笑,这小郎君是不是听不懂中原话啊,他暗想,艰难地比着手势,想要同少年交流。

少年眉心慢慢蹙起,眼神中警惕卸下,但好像多了怪异,像是,像是在看傻子。朱广达瞧着他怪异的眼神,动作渐缓,最后只得停下动作,尴尬地凝着笑。

“什么事?”少年开口。

“好你小子,原来会讲中原话啊。”朱广达搭上他的肩膀,却被少年嫌弃地拍开了。

“什么事?”少年执拗地问。

朱广达见他脾气臭得像块硬石头,索性也不同他拉关系,开门见山道:“我家二郎君想招你去望州将军府卫队中当值,可有意否?”

少年思忖片刻,问:“给钱吗?”

朱广达被问得一愣,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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