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
来吃黄土的废棋。
现在望州告急,定王命其子从长宁城回来,李辟初战便露锋芒,大退望州城外蛮夷。看着那张与定王眉眼颇为相似的面孔,他们又忆起了往昔岁月,或者说,是窥见了仕途上的另一线生机。
众人起身举杯回敬,或忆旧日定王风采或赞李辟后生可畏。
只有刘青大马金刀地坐在食案前,冷冷发笑。他瞧不上李辟,更厌恶他这副惺惺作态,同他老子一般令人作呕。
当年定西军都是随定王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说好荣辱一并担着,可那王八蛋调主力回京后,先前的承诺转眼都成空。他在长宁城坐享荣华富贵,他们在望州吃沙子。
他的兄弟刘平教蛮夷头子砍去了脑壳,可长宁城那头什么反应都没有。李敬将他儿子调过来,甚至要踩在他那惨死的兄弟脑袋上,借势夺回望州兵权。
他李家要权势滔天他不管,可他不能让他兄弟被李敬作弄了一辈子,死后还要被他拉去作登天的垫脚石。
“你小子懂个屁,当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刘青睨了眼座上扮作谦卑恭谨的李辟,破开大骂。
堂中众旧将凝了笑,皆道这刘青忒嚣张了些,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有人出来打圆场:“你别欺二郎君年纪小,如今一战,乃是后生可畏啊。”
刘青虎眼一瞪,对面溜须拍马的人哂哂一笑,坐了回去。
尴尬时,李辟忽然拊掌爽朗笑道:“刘兄好直爽,真性情,二郎佩服。”说完他举杯敬酒,众人皆暗叹李辟玲珑心思,顺势跟着一并称赞:“刘兄直爽。”
刘青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脸,憋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掀桌子走人。无奈只得闷闷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此刻他能干什么,只能当他们在放屁。
僵滞的气氛渐渐缓和,众人又有说有笑,一场宴吃到了天暗。
将军府侍婢入堂将铜烛灯悉数点亮,堂内一时明亮。未几,十余名乐师抱着琵琶笙箫小鼓走入,三声鼓响,数十名金发雪肤碧玉瞳的胡姬如云般婀娜飘入,堂内歌舞一片,看得人好不爽畅。
渐渐,有旧将吃得醉眼迷离,盯着胡姬细腰却道:“听闻二郎君素爱美人,此番回来,还特地捎了个美人在身边。望州胡姬兄弟们见多了,可长宁城里头的美人儿我们是从来未见过,不知二郎君可否让那美人儿出来,让兄弟们开开眼,看看这长宁城的美人儿同望州的有什么不同?”
众人噤声,暗道此人色胆包天,如此放肆,皆端详着堂上李辟的神态,看他是如何反应。
李辟夹住一片羊肉往嘴里送,凤眸狭长,里头辨不出情绪:“好啊,左右不过是个家奴,便让诸位弟兄一齐瞧瞧。”
“朱广达!”李辟高喝。
候在堂外的朱广达得令入内。
“去把后院那奴带过来。”
朱广达神色顿时晦暗,捏着十二分心思揣摩李辟话里的意思。却见堂上李辟冷眼投过来,他不敢再做犹疑,领意退堂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