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杀
昭阳长公主府门外,有一个容貌寻常的中年妇人找上门来,说想要求见府里的青乔公子。
门房的人见她与长公主身边得宠的青乔公子似是旧识,对她还挺客气,当即就让下人进去通传了一番。
没过多久,一袭青衣长身玉立的青乔就出现在了门口。
“师娘!”看见这位李氏妇人,青乔很是惊喜的样子,“您怎么来了?师父如何了,他还好吗?”
李氏听青乔提起他师父,笑意有些勉强:“阿乔,我们单独聊。”
青乔观她的面色似是有事,心中也凝重起来,连忙跟着李氏走开几步,行至一处僻静角落。
“阿乔,你师父病了。”见不再有人打扰,李氏忧心忡忡地开口道。
青乔和他们已经有将近半年没联系了,如非必要,李氏也不愿意来打扰,何况丈夫生病没银子买药这回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会来登这个门。
可是她没办法了啊,自家丈夫半个月之前就突然病倒,先前身子骨挺硬朗的一个人,愣是一病不起了。
遇上这样的事儿,李氏便赶紧去请大夫,大夫来看了之后说这病能治,但是需要的药都很金贵,还得连着服用半年,花销不菲。
不管这药有多贵,李氏也得咬着牙买下,毕竟再不吃药丈夫就没命了。但这个病实在是太费钱,且大夫说这药一旦开始吃就不能停,所以家里的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已经到了要砸锅卖铁,变卖住宅的地步了,却还是差两个月的药费没着落。
李氏无法,只能四处去借,但她向周围的邻居们借了一圈,也没借来多少。李氏愁得很,这时附近一个新搬来附近的妇人就向她提起一事,说他家曾经的爱徒青乔似乎是进了昭阳长公主府伺候,据说挺得宠的,身上应该能有不少银子。
李氏实在走投无路,听到关于青乔的消息,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借点银子。
青乔听说师父生病果然很担忧,急忙开口问道:“师父一向身体都很硬朗,怎么会突然生病呢……师娘,师父病得如何?凶不凶险?”
李氏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用银子买好药吊着命……最近家里实在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那么多银子,师娘真是走投无路了……阿乔,你能帮帮忙吗?”
李氏来找青乔帮忙,其实心里是很忐忑的,就害怕徒儿因为以前的事对他们心有芥蒂,不愿意借银子。
李氏的丈夫沈长青早年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那时青乔还是一个孤儿,为了混一口饭吃,他求着想进戏班子学唱戏。
沈长青见这孩子根骨不错,就将他收为徒弟,不但管他吃喝,还培养他唱戏。多年来,青乔和师父师娘感情挺深,因为沈长青没有儿女,青乔跟着他住在家中,就像他的亲儿子一样。
后来青乔被培养出师,开始独自登台唱戏,没想到这一唱,就唱出了个大麻烦。
常去看戏的一个纨绔公子有断袖之癖,他看上了青乔,就想要以势压人,强迫于他。青乔不愿意就范,那纨绔公子就常在戏班子唱戏的时候捣乱,搅和得戏班子没法再正常营生。
沈长青无法,一边是整个戏班子的未来,一边是自家爱徒的安危。因为那纨绔公子的压迫,他只能忍痛将青乔赶出了家门,同时逐出戏班子,让他去外地想办法谋生,再也不要回来了。
其实他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让青乔离开了纨绔公子的势力范围,好好生活下去,其二才是想让戏班子继续正常唱戏。
青乔明白师父的苦心,含泪走了,后来辗转进了长公主府。
可沈长青的戏班子却没能继续开下去,那纨绔发现青乔不见了之后大闹了一场。沈长青顶不住压力,只能解散了戏班子,自己也带着妻子背井离乡,住到了京郊的一个小镇上。
李氏担心青乔因为师父将他赶出家门的事情而心有芥蒂,可青乔完全能明白师父的苦心,又怎会怨怪师父?
“师娘,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师父有难,徒儿能不帮忙吗?您等着,我这些日子攒了些银票,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师父病了,我也想去探望一下。师娘,一会儿我收拾了东西出来,我们便一起启程。”
青乔和师娘交代了两句,二话不说就去取了自己攒下的百多两银票,还有一些贵重的金器,这些都是长公主之前赏赐于他的。若不是因为他得宠,也不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攒下这些。
带着包袱,青乔去向姬兰玉辞行。
“长公主,奴家中师父身体抱恙,奴想去探望一二,望您能准许……”
此时姬兰玉正和三千一起弹琴呢,见青乔过来辞行也没多在意,摆摆手便同意了。
“成,你去探望你师父吧。”
倒是三千留了几分心思,听说青乔家里出事,他本能地觉得有些可疑,便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因为他自己便是抱着别样的心思进